他的长枪挑飞周侍卫的短刀,冲苏瑾怡大喊:"西南角我留了人,后院没事!"</p>
苏瑾怡悬着的心落了一半。</p>
她与萧鸣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扑向周侍卫。</p>
萧鸣的剑封住他的上盘,苏瑾怡的软剑缠住他的右腿——周侍卫踉跄时,张校尉的长枪已经抵住他的咽喉。</p>
"绑了。"苏瑾怡抹了把脸上的血,转身走向倒在地上的刺客。</p>
她蹲下身,捏住那人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尺骨突起的位置。</p>
骨骼上有常年握弩留下的老茧,掌骨间的裂痕呈放射状,像是长期使用某种机关。"赤焰盟的据点...应该在城南旧窑厂。"她抬头看向萧鸣,"窑工常年搬砖,掌骨会有这种损伤,而旧窑厂的地洞正好适合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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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鸣点头,抽剑入鞘时剑刃嗡鸣。"现在去?"</p>
"现在。"苏瑾怡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尘土。</p>
她看向张校尉:"张大人,府衙交给你守着,吴叔那儿千万看紧。"</p>
张校尉抱了抱拳:"苏姑娘放心。"</p>
一行人出府衙时,月亮已经爬到中天。</p>
刚转过街角,道旁的槐树后突然闪出个人影。"苏姑娘!"林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知何时挣开了绳索,鬓发散乱,衣襟上沾着草屑,"我知道赤焰盟的密道!求你带我一起去,我、我可以将功补过!"</p>
苏瑾怡的脚步顿住。</p>
她盯着林夫人发红的眼尾——那抹红肿太对称,像是故意揉出来的。"你怎么出来的?"她问。</p>
"我、我用碎瓷片割断了绳子..."林夫人绞着手指,"苏姑娘,我真的知道他们藏解药的地方!沈知县逼我监视你,可我...我不想再帮他了!"</p>
萧鸣的手按在剑柄上。</p>
苏瑾怡却突然笑了,她上前两步,替林夫人理了理乱发:"好,你带路。"</p>
林夫人的瞳孔微微收缩,转瞬又换上感激的神情。</p>
她转身往城南走,脚步轻快得不像刚逃出来的人。</p>
苏瑾怡跟在后面,袖中软剑的剑柄抵着掌心——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像在数林夫人的谎话。</p>
旧窑厂的轮廓在夜色里逐渐清晰。</p>
林夫人指着西墙下的枯草堆:"密道入口在这儿!"她蹲下身扒开草叶,露出块青石板,"我帮你们掀——"</p>
"慢着。"苏瑾怡按住她的手。</p>
石板边缘沾着新鲜的泥,显然刚被翻动过。</p>
她抬头看向萧鸣,后者已经绕到窑厂另一侧,冲她摇了摇头——没有守卫的踪迹,太安静了。</p>
林夫人的手在她掌下开始发抖。"苏姑娘?"她声音发颤,"你、你信不过我?"</p>
"信不过。"苏瑾怡突然拽住她的后领,将她甩向旁边的土堆。</p>
与此同时,青石板下"唰"地射出一排弩箭,擦着她的耳尖钉进窑厂的砖墙。</p>
林夫人瘫坐在土堆上,脸色惨白。"你...你怎么知道?"</p>
"你说用碎瓷片割绳子,"苏瑾怡抽出软剑抵住她咽喉,"可方才在狗洞,你藏的碎瓷片早被我搜走了。"她蹲下来,盯着林夫人慌乱的眼睛,"沈知县让你来引我们入陷阱,对吗?"</p>
林夫人的眼泪"刷"地流下来。"是...他说只要你们死在这儿,就给我五百两银子..."</p>
苏瑾怡的指甲掐进掌心。</p>
她突然笑了,将软剑收回剑鞘:"林夫人,你帮我个忙如何?"</p>
"什...什么?"</p>
"你去告诉沈知县,"苏瑾怡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袖,声音轻得像风,"赤焰盟的解药,我藏在旧窑厂的最深处。"</p>
林夫人愣住了。</p>
萧鸣走过来,将她从土堆里拉起来,反手捆住她的手腕。"现在,"苏瑾怡拍了拍她的肩,"你该谢谢我——至少,沈知县会信你。"</p>
夜风卷起窑厂的浮尘,模糊了林夫人的哭嚎。</p>
苏瑾怡望着远处渐亮的天色,摸了摸袖中半块龙纹玉。</p>
她知道,等林夫人带着消息跑回县衙时,沈知县的算盘...该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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