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萧鸣突然拽着她往桌下躲。</p>

门被踹开的声响震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李统领的笑声混着刀出鞘的嗡鸣，“好个苏仵作，真当赤焰盟是瞎的？”</p>

苏瑾怡的碎玉在掌心裂开细缝。</p>

她看见萧鸣的刀从桌底刺出，精准划破左边喽啰的手腕，又反手勾住右边喽啰的脚踝。</p>

李统领的刀风擦着她耳尖过去时，她摸到腰间的骨刀——这是她用沈知县的胫骨磨的，专破玄衣人的软甲。</p>

“走！”萧鸣的后背撞上她胸口，温热的血溅在她手背上。</p>

她这才发现他肩窝插着支弩箭，箭尾的红绸还在滴血。</p>

吴将军的吼声从院外传来：“小苏！往东墙跑！”他的刀砍在李统领刀背上，火星子溅到苏瑾怡脸上，“老子断后！”</p>

东墙根的狗洞比想象中窄。</p>

萧鸣先把苏瑾怡推出去，自己挤进来时弩箭刮到墙皮，疼得他闷哼一声。</p>

苏瑾怡借着月光看见他领口的血已经洇湿半片衣襟，突然想起他从前总说“不伤要害”，可这次...</p>

“吴将军！”她刚要回头，萧鸣的手已经捂住她嘴。</p>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血腥气：“他跟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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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住所的门是陈夫人开的。</p>

她看见萧鸣肩头的血时倒抽一口凉气，转身就喊：“王药师！拿金疮药！”王药师的药箱“哐当”砸在桌上，铜铃般的声音跟着炸响：“这箭有毒！得先拔箭头！”</p>

吴将军是最后进门的。</p>

他右臂的伤口深可见骨，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积成个小血洼。</p>

苏瑾怡扑过去时，他还咧嘴笑：“老子皮厚，死不了。”可话音未落，就疼得栽进王药师怀里。</p>

王药师的银镊子夹住箭头时，萧鸣突然抓住苏瑾怡的手。</p>

他的掌心全是汗，凉得像块玉：“看。”他点头指向桌上的纸卷，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画像——画中人身穿玄色锦袍，左眉骨有道月牙疤，旁注“赤焰盟主”。</p>

苏瑾怡的鉴骨术就是这时异变的。</p>

眼前的重影里，沈知县跪在画像前，方太医往酒里撒着药粉，而画像上的人突然动了，他的手按在沈知县后颈，指甲盖泛着青黑：“三日后，皇宫偏殿。”</p>

“苏姑娘？”陈夫人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脸色白得吓人。”</p>

苏瑾怡摸出怀里的碎玉。</p>

这次它烫得几乎握不住，裂纹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像血。</p>

她抬头看向萧鸣，又看向疼得直抽气的吴将军，喉咙发紧：“真正的敌人...在皇宫里。”</p>

萧鸣抽出腰间的剑，剑鸣声响得像龙吟。</p>

吴将军咬着王药师塞的姜片，含糊不清地笑：“老子的刀还没钝。”</p>

陈夫人突然吹灭了烛火。</p>

黑暗里，苏瑾怡看见窗外有个瘦长的影子晃了晃，像极了前晚贴在老妇窗上的那个。</p>

碎玉在她掌心烫得发疼，仿佛在说——他们，已经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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