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要碰她的脸，又在半空顿住，指尖微微发抖，"血...是他们的。"</p>

苏瑾怡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血。</p>

她摸了把脸，黏糊糊的触感让她想起方才林夫人的手——同样的凉，却不一样的温度。"谢谢。"她别开眼，望着满地尸体，"这些人...腰牌呢？"</p>

王七蹲在尸体旁翻找，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苏姑娘！"他举起个黑铁令牌，火焰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您之前给我们看的刺客令牌一样！"</p>

苏瑾怡的指尖掐进掌心。</p>

林夫人说有人想让她以为萧鸣是赤焰盟，可这些刺客的令牌和昨夜的一模一样。</p>

她抬头看萧鸣，他正盯着那枚令牌，眉峰拧成死结："赤焰盟...三年前围剿过一次，怎么还..."</p>

"苏姑娘！"</p>

柳先生的声音从院外传来。</p>

他扶着门框喘气，灰白的胡须沾着草屑，怀里抱着个布包："我在城南书斋翻到些旧案卷...这些刺客，是赤焰盟新立的暗桩！"他抖开布包，里面是几卷泛黄的纸，"血咒...血咒需要活祭品，皇陵钥匙是启动仪式的关键！"</p>

苏瑾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p>

她抓起一卷案卷，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清楚楚写着"赤焰盟，以血祭陵，复前朝荣光"。</p>

萧鸣凑过来看，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前朝...我母妃是前朝公主。"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他们要拉我当幌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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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p>

低低的呼唤从窗外传来。</p>

苏瑾怡猛地抬头，月光里林夫人的身影若隐若现，月白裙角被风掀起，露出并蒂莲绣鞋——和方才一模一样。"他说的是实话。"林夫人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琴弦，"有人想让赤焰盟的罪名扣在萧鸣头上，而你...是他们计划里的关键。"</p>

"你到底是谁？"苏瑾怡冲过去，可林夫人已经消失在墙根的阴影里。</p>

她扒着窗沿往下看，只看见满地碎月光，像谁撒了把银箔。</p>

"别追了。"萧鸣的手落在她肩上，"你该歇了。"他的掌心隔着布料传来温度，"明天...我陪你找张校尉，查赤焰盟的底细。"</p>

苏瑾怡没说话。</p>

她望着案上的火焰令牌，又望着萧鸣腰间的云纹腰牌——林夫人说过，符咒像他腰牌的云纹。</p>

此刻两者并置，她突然看出些端倪：云纹的弧度，和火焰的尾焰，竟有七分重叠。</p>

更夫敲过三更时，苏瑾怡坐在案前，把柳先生带来的案卷翻了又翻。</p>

烛火在她眼下投出青黑的影子，直到窗外传来晨鸟的第一声啼鸣，她才合上最后一卷，把"赤焰盟"三个字在心里反复咀嚼。</p>

她摸出怀里的短刀，刀身映着她泛红的眼尾。</p>

明天，等张校尉回府衙...</p>

（次日清晨的青砖路上，张校尉的官靴声由远及近时，苏瑾怡正站在廊下，手里攥着卷着"赤焰盟"字样的案卷。</p>

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藏在袖中的火焰令牌——那枚和萧鸣腰牌云纹重叠的令牌，正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她的手腕。</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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