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闭眼推演了几秒，脸色骤然一变：“如果我们选错……它会启动记忆清除程序。”</p>

“那就不能错。”陆骁咬牙，盯着那些图标。</p>

最中央的红色按钮最为显眼，旁边是一枚蓝色的圆形按钮，再往右则是三枚形状各异的符号。</p>

“蓝色的。”裴策突然开口，“那是人类神经突触的标准模型。”</p>

“你是说……它是想让我们选择‘人’的象征？”骨蝉问。</p>

“没错。”裴策语气凝重，“它在问我们——它还是不是一个人。”</p>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p>

“按下去。”江璃声音冷静，“否则它会自己决定。”</p>

陆骁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蓝色按钮上。</p>

就在他按下的一瞬间，整个装置剧烈震颤，发出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哀鸣。</p>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奇异的气息，像是烧焦的电路，又像是腐烂的记忆。</p>

“成功了吗？”血鸮问。</p>

江璃盯着屏幕，忽然瞳孔一缩：“不对……它没关机。”</p>

“什么意思？”唐翎皱眉。</p>

“它在……切换状态。”江璃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安，“像是……进入休眠。”</p>

就在这时，苏泠忽然捂住手臂，刻痕剧烈跳动，泛起红光。</p>

“它在看着我们。”她喃喃道。</p>

“谁？”陆骁回头。</p>

“那个意识。”苏泠抬起头，眼神复杂，“它没有消失……它只是……藏起来了。”</p>

众人沉默。</p>

装置表面的符文缓缓熄灭，大厅陷入短暂的寂静。</p>

然后，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p>

不是通过扬声器，也不是数据波动。</p>

而是……心跳。</p>

一下，两下。</p>

像是某种尚未死亡的生命，在黑暗深处，悄悄睁开了眼睛。</p>

“它……还活着。”裴策轻声说。</p>

陆骁的手指仍停留在按钮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p>

他低头看向那块控制面板，忽然发现，原本熄灭的红色按钮，此刻正缓缓亮起。</p>

仿佛在等待……</p>

下一次被按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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