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婵娟和邱小光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看曾雨晴面露难色，都有些不知所措。</p>

曾雨晴想的是，如果邱小光参与进来，那么向晴空的身份又要被翻出来。他给自己编的身世，也还没到天衣无缝的程度。</p>

这越多人知道，他越容易暴露，他的麻烦也就越多。</p>

邱小光试探地问道：“师姐？师姐，是有什么顾虑吗？”</p>

曾雨晴回过神来看着他，犹豫道：“是这样，二审的相关事宜已经交给了我信任的律师。律师的代理合同向远航也签了。我也没有换律师的打算。所以我想知道，你手里有什么筹码，能说服我让你参与这么重要的案件？”</p>

邱小光点头道：“不愧是我们华南的师姐，做事就是严谨，而且直白坦诚。要是我遇到的每个客户都能这么沟通，那我的工作效率不知道能提高多少倍。”</p>

宋婵娟瞪着他回怼道：“你恭维的话能不能少说点，现在拉低效率的是你啊。”</p>

“哎！”邱小光朝宋婵娟摆了摆手，让她不要拆自己的台。其实他也觉得这样说话很累，但是没办法，混了这么多年，他不这么说话，留不住客户，谁让大部分的客户都爱听这种话。</p>

多年职场的摔打磨炼，让他现在说几句正常的人话都很困难。</p>

邱小光一本正经对曾雨晴说：“他这个案子难打，并不是没有法律依据辩护，而是第一，还差点证据；第二，法院本身就想拿这个案子做典型。”</p>

“典型案例？”曾雨晴嘲讽地勾着嘴角，“怎么？现代化社会不允许弑父，要杜绝大义灭亲啊。”</p>

邱小光眼神有些心虚，闪躲了一下就说：“师姐，我不清楚你对制度有多少了解，但是制度维护的是社会稳定。想要稳定就不能鼓励以暴制暴。”</p>

曾雨晴抬手制止他道：“这些虚的东西就不必给我说了。一边鼓励见义勇为，一边打压反抗自救。什么时候别搞左右互搏，自定义规则再来谈维护社会稳定吧。你就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案子有胜算。”</p>

向晴空今天是暗中陪着曾雨晴过来的。</p>

他仔细推演过，除夕那天晚上，曾雨晴去医院看向远航是她临时决定的，连他都不知道。</p>

所以，有两种可能：</p>

一是，凶手亲自或安排了人就在小区附近监视。</p>

二是，凶手入侵了监控系统，在小区附近的监控里，看到他们离开了小区。</p>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原本就要过来，只是刚好他们不在。</p>

向晴空是不太相信巧合，尤其凶手行事如此缜密。</p>

他开车故意蹭到曾雨晴车的时候，连自己都差点被骗到了，幸好他早有准备，不然这连环计还真的挺难破的。</p>

正月的寒风似冰刀，刮得他脸疼。</p>

酒楼的位置就在这条街的正中，对面是一个小公园，不远处还有一个地铁站，地段好人流量大，嗯，不错。</p>

向晴空在对面等着，无聊地开始评价起这周边的城市规划。</p>

曾雨晴给他发了一条微信：【等会儿我坐朋友的车回家，你要小心】</p>

向晴空：【明白】</p>

增加随机性，可以大大降低对方预判的准确性。</p>

上回向晴空还愤愤不平对方开挂，现在他已经想通了，一定是自己的出现给对方带来了极大变数，所以他才急于除掉自己。</p>

向晴空不禁生出一股得意之感。虽然傅瑞冬认为他上了当，只不过这个上当也在他的预料之内。</p>

他有自己的筹码——就是对方如果想要全身而退，必定不能再多杀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