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杀死他——否则他会成为乌兰部的大患！</p>

“在那边！追！”</p>

十余人骑马扭转方向，朝着那道单薄的白色马匹追去，黑暗中，那匹马如同一道醒目的闪电驰骋在林间。</p>

草原的猎手六岁上马弯弓搭箭，乌兰部的人也一样。</p>

只是乌兰部妇孺众多，他们擅长经商，对于经历过无数战争的猎手来说，乌兰部太过稚嫩了。</p>

他们知道人数、年龄的优势，却倏忽了，某些时候，战场也会变成能杀人的活物。</p>

地面的绳索拉直，为首的乌鲁只觉得座下的马突然前蹄踉跄，喉间发出惊嘶。三根套马绳被枯草半掩着织成横线。</p>

马跪倒在地，乌鲁在巨大的惯性之下囫囵滚下马去。</p>

有四五人中招滚下马，身后的人来不及勒紧马绳再撞上来，一片混乱中，中年男人拿着弯刀窜出草丛，冲进人群。</p>

不远处的少年回头，拉动弓弦。</p>

秦过每一次出手，看似轻巧无力的箭矢却总能在意想不到的角度一箭封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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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后，一轮圆月已经悄无声息地高悬，投下亘古不变的光辉。</p>

猎人与猎物的视角陡然转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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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部落</p>

一声悠长的狼嚎碾过草原。</p>

远处的山坡之上，三三两两的碧绿色眼睛亮起来，似被风卷起的鬼萤。</p>

“啊——是狼——”</p>

“狼来了！！”</p>

火舌卷起热浪，还没落下，阿央珏却觉得胸口的狼牙升腾起温度一样，烫的他整个人都怔愣。</p>

尖叫声响起，羊群和牛群开始不安地逃窜，发出呜咽的鸣叫声。</p>

大可敦走出毡帐，脸色惨白，她身边的一个阿嬷惊恐的说：“长生天要降下惩罚了……要降下惩罚了……”</p>

探路的前锋带走了一小部分的壮年，而巴巴哈部落的威胁让乌图带走了男人们，这时候的部落，只有妇孺和孩子。</p>

狼嚎的声音像生锈的萨满刀刮过冻骨，余波久久搅动着不安的心。</p>

为首的是一头矫健的母狼，它扑向人群的那一刻，十余头狼群从草中奔袭而来。</p>

大可敦被人护着，死死的攥着桑吉卓玛的手，企图组织起人抵御狼群，但是刚刚经历过祭祀仪式的人群却是最混乱的时刻。</p>

——人们虔诚</p>

——人们又恐慌。</p>

人群四散尖叫。</p>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密集的马群踏响地面的震动。</p>

尖锐的哨响箭鸣响，乌涂的牛角号再次吹响。</p>

三短一长，预示着灾祸降临。</p>

大可敦拉扯着桑吉卓玛踉跄上前迎接乌涂：“怎么了？乌涂，怎么了！你的父亲怎么了？”</p>

“巴巴哈部杀死了可汗——”</p>

大可敦只觉得寒意顺着背脊窜进脑门，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p>

“汨罗、汨罗的骑兵、来了！巴巴哈部被……被激怒……我们……他们不信我们……可汗……被杀了……”乌涂滚落下马，众人这才看到他背后露出大片的箭矢，他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快、快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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