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主人，你好厉害！】小黑龙终于把自己解开了，绕着秦过转圈圈，模拟出撒花花的特效。</p>

姜珏透露出符合年龄的慌张来：“还给我。”</p>

秦过怕他作乱，也不逗他，把玉玺塞他怀里。</p>

姜珏于是又乖了，默默地用布包好，藏在怀里。</p>

秦过快被他可爱死了，谁说装乖不是乖？</p>

“我什么时候动手？”秦过问。</p>

“什么？”姜珏问。</p>

“杀……”秦过还没说完，被他打断。</p>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姜珏的视线盯在秦过脸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强一点。</p>

“今日一早，我的人下山查探，打探到姬淮泽在探听齐越两军，本来围着你打转的齐越联军突然不追你了，转而往西去了庸城。”秦过蹲着难受，便盘腿坐在了地上，这样的姿势让他低于姜珏，于是便仰起头看少年。</p>

少年的视线跟着他下移，那双满溢情绪的眼眸里面充满着警惕、好奇、以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丝信赖。</p>

“很奇怪，他们没有搜山，好像突然扭转了目标，突然朝着西边进发。说明有比殿下您更重要的人被发现了，比如……中洲太子。”</p>

中洲太子如果没有死，那为什么玉玺和御林军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殿下身边？</p>

而作为御林军的副首领，能拼命的保护姜珏，如此满门忠烈的姬淮泽，为什么不在太子身边？</p>

“姬将军应该还不知道太子在庸城的消息……或者说，姬将军认为太子已经死了。”</p>

是谁欺骗了姬淮泽？</p>

——[中洲已亡！父兄已逝！]</p>

“姬将军没有贸然下山，想在此处休整，想来也有殿下的意思。”</p>

——[此去赵国百日，去孙国千里，你我靠此残兵对敌？明日就当死！]</p>

限制住姬淮泽的手眼，因为怕他探查到太子还活着的消息。</p>

玉玺还在姜珏手上，这就不难猜出，他是如何欺骗姬淮泽的了。</p>

——在中洲亡国的那一日，姜珏用了一些手段，窃取了玉玺，欺骗了御林军，混乱之中李代桃僵</p>

姜珏的脸依旧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抿着唇，黑亮的瞳仁盯着秦过，似乎想在秦过脸上盯出一个窟窿。</p>

秦过继续说：“姬将军并不蠢，现在没发觉，只是还在悲痛之中……毕竟他倾尽全族之力杀出重围，族中亲眷尸首都未收敛。”</p>

——倾尽全族之力保护了一个谎言。若是被姬淮泽发现，哪怕不杀他，他要如何承担这怒火？</p>

这样一个弥天大谎，漏洞百出。</p>

所以他如此急迫，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引来秦过。</p>

这少年又疯又狠，还是个赌徒。</p>

姜珏一言不发，任凭这个只见了三次的人，三言两语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p>

甚至只要秦过想，随时都能杀了他。</p>

他觉得恐惧，背上的伤口那样疼，疼的他五脏六腑都凉飕飕的，姜珏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怕这个人。</p>

第一次见面就要攻击：这是作为弱者潜意识竖起的全部尖刺，无关是敌是友，只是在拼死反抗。</p>

就像受惊的猫看到恐惧的东西会尖叫着挥爪</p>

被天敌盯住的幼蛇会不自觉地溢出毒液</p>

他感到恐惧，甚至他的本能先一步发现这个概念。</p>

这个人让他感到危险，好像自己的一切无所遁形，就连他这样恐惧，秦过都先一步看穿。</p>

姜珏想到他的那一句“别怕”。</p>

垂下眼睛，他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压抑着所有情绪的心弦崩裂，他觉得头晕目眩。</p>

姜珏的长睫颤抖两下，倏忽落下一滴滚烫的泪。</p>

秦过一愣，一时间卡住了话头，想说什么都忘记了。</p>

秦过看着他眼眶溢出薄薄红色，就像一滴朱砂浸湿晕染开那样，在他原本苍白的脸上着色，平添生动。先是眼窝，然后是鼻头，下巴，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