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漆黑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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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少年的灵魂再一次飘荡在漆黑的虚空之中。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被黑暗侵蚀。
“我已经死了吗...”
回想临死之际被打入体内的黑色之光瞬间撕裂，少年便不自觉地打颤。那种感觉，像是不慎落入上千度的岩浆在顷刻间融为残渣。
那种攻击绝不是一般吸血鬼能够承受的。若不是有着重生的能力，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吸血鬼..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雪绯，必须赶紧去救她！”
“可是，如果我已经死了的话，为什么还没有重生？”
……
“那是因为，你并没有死亡。”
忽然之间，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谁？！”
风夕瞪大着双眼环顾周围。只见黑暗之中，一位神秘的少年悄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位少年有着一对由暗影编织成的漆黑双翼，毫无血色的皮肤透露出死亡的寒意。
尖锐的獠牙若隐若现，凌乱有序的白发下半遮着一只吸血鬼标志性的血色眼睛，和另一只如恶魔般金色的眼眸。
“你是...”
然而，风夕仅仅只是望了一眼面前的那位少年的眼睛，整个身体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得喘不过气。随后竟无法自制地跪在那位少年的面前。
“怎么回事？..身体！..为什么动不了了？”
眼前那位少年丝毫没有在意风夕的感受，反而毫无预兆地掐着他的脖子悬置半空，凛冽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因为你的心脏仍在跳动。”
“我的..心脏..？”
还没等风夕说完，那位少年便毫不留情地捅入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活生生剥离出来。
整个过程仅发生在一瞬间，甚至当风夕亲眼目睹自己的心脏时，才开始感受到强烈的剧痛。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然而，即使失去了心脏，风夕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因焦虑而变得急促，自己的大脑因恐惧而变得活跃。
种种真实的感觉，似乎都在证明他任然活着。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死亡一样...
风夕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应该早已被那道圣光消灭。可是现在为什么任然活着？他想不明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位少年告诉他。
“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罢，只见他随手一挥，周围的虚空随之呈现出一个熟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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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醒醒...”
伤心的雪绯不断地将自身的血液灌注到风夕的体内。可是无论她如何补救，始终无法挽回少年的性命...
望着眼前那位不断靠近的圣骑士，她无力地宣泄...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吸血鬼吗？...”
“是的。”
说着，那位圣骑士手握着由神圣之光具现而成的金色长剑，冷酷无情地挥向少年。
“不要！！...”
在剑刃挥向少年的那一刻，她紧闭着眼死死地护住少年的身体。
随着金色的弧光从她的身边一闪而过，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刀痕。
“求求你..放过他吧...”
她卑微地向那位圣骑士祈求，而这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少年最后的生命。此时的她们，就像被吸血鬼袭击的平民那般绝望。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们才会明白人类的感受。”
看着眼前的画面，那位圣骑士似乎感到厌恶了。她将手中的利刃再一次对准眼前的两个吸血鬼，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的生命本该已经结束，却还依靠掠夺他人的生命来维持自己的存在。究竟是活着的人们不该活着？还是本该死去的你们才有资格活着？”
“不是的..！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丢失了人心。他们之中还有很多人渴望能够变回人类。”
她说...
“为了保持人性，他们压抑欲望、自断獠牙，甚至走到阳光下自我毁灭；为了坚持信念，他们独自一人与所有吸血鬼为敌，可往往都死于人类之手..”
是他们蠢吗？绝对不是！
正是因为他们依然清晰的记得真实的自我，所以才不愿向命运低头。
他们宁可死成自己最爱的样子，也不愿堕落为曾经最痛恨的吸血鬼获得永生。
因为他们的内心依旧属于人类。
但是……
“正是因为你们的出现，才导致这种悲剧不断发生。吸血鬼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无论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永远也无法改变‘邪恶’的本质。”
“……”
圣骑士的话令雪绯陷入了沉默。
她说得对...
永生的诅咒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它无情地将人类变成嗜血的怪物，在永远无法满足的饥渴与黑暗中彻底丧失人性。
而即使雪绯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也无法改变她也是吸血鬼的事实。
当她注意到周边的圣骑士们投来敌意的目光时，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个希望的火苗也被彻底扑灭。
那些刺眼的目光，就同那天杀死她父亲的圣骑士们一模一样。因为他们所憎恨的并非她与与风夕，而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宿敌——吸血鬼。
“我们..不该存在吗？...”
迷惘的黑暗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了雪绯的思维。可当她试图摆脱黑暗时，却又被另一个更加强大的黑暗所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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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黑暗，来自于眼前那位圣骑士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
“再温顺的野兽也会对猎物露出獠牙，留下你们注定是一个隐患。”
说罢，圣骑士调动着能量，将赋予圣光的利刃挥向了吸血鬼的生命中枢。
绝望与恐惧的黑暗逐渐压垮了雪绯意志。但她并未做出任何抵抗，而是紧紧守护着少年最后的生命。
然而，就在剑刃即将命中吸血鬼之际，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要！！”
噗呲——！！！
当锋利的利刃穿过胸膛，鲜红的血液随之喷涌而出。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所及之处，在那位吸血鬼的面前，一个身负重伤的圣骑士为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随着刺入胸膛的神圣之刃逐渐消散，支离破碎的身体如折断的芦苇般倒在了那位吸血鬼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雪绯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位奄奄一息的少年，只听见微弱的声音似乎在对她说...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自己的亲人了...”
“亲人..？”
身为吸血鬼的她无法理解那位圣骑士所说的话。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体内流淌着共同的血液才能称之为亲人。
然而眼前的那位圣骑士与她非亲非故，难道人类可以为了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为了什么？她不明白。
她并不理解那位圣骑士为何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帮助身为吸血鬼的他们。
涉世未深的她还没有学会如何与人类相处，自然也无法理解他们的种种行为。
显然，她还是太天真了...
……
“绯空..我该怎么办...”
他离开的太早了，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教会她处世的道理。
她焦躁不安地看着怀中那越发微弱的心跳，但又无能为力...
“我想要帮助他，为什么最后反而却害了他？...难道吸血鬼的存在..真的是错误的吗..？”
阴暗的种子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名为绝望的根须已经深深地扎入她的内心...
“绯空..我该怎么办..？”
绝望的黑暗迅速膨胀，逐渐扩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当绝望的黑暗正要将她彻底吞噬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绯空？..”
她哭喊着地伸出双手，挣扎着想要挣脱黑暗。但是，当那个神秘的黑影转过身向她走来时...
只见他轻轻地摸了摸雪绯的头，用一个极为诡异的声音告诉她...
「安睡吧。等你醒了，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不幸了。」
……
当深藏在她心中的黑暗彻底苏醒时，与之一同苏醒的，还有那沉睡已久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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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
“为了延续你生命，她用自己的血液让你的心脏得以存活。这就是你为什么任然活着的原因。”
“雪绯..你为什么要不惜做到这一步？这样做对你来说..真的值得吗..？”
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不过才认识了几天的时间。为什么她能做到毫无保留的付出甚至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真的只是单纯的善意吗..？
但是，那位少年告诉他...
“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的人，不过是空有其表的躯壳。你伪装的善意不但帮不到任何人，反而会把接近你的人拖入永无止境的深渊。”
“不是的！我一直都是真情实意地帮助他们！”
“真的吗？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