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满了滚烫的沙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夜风呜咽着卷过战场，带来刺鼻的焦糊和血腥，也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p>

就在这死寂得令人发疯的时刻——</p>

“唳——！”</p>

又是一声穿透力极强的鹰唳，撕裂了沉凝的夜幕！</p>

一只体型稍小、同样神骏的黑鹰，如同索命的幽魂，穿透尚未散尽的硝烟，盘旋着俯冲而下，精准地落在了无常的肩头。它焦躁地拍打着翅膀，发出急促的“咕咕”声。</p>

无常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比刚才面对火煞时更甚！他颤抖着手，解下鹰腿上紧缚的细小铜管，抽出一卷染着一点暗红印记的薄绢。</p>

借着残月最后一点微光，他看清了绢上的字迹。只一眼，无常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灰败如死人。他握着密信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节捏得发白，仿佛那张薄绢有千钧之重。</p>

他缓缓地、无比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跪在莎丽身边、同样面无人色的黑小虎。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和彻底的冰冷绝望：</p>

“少……少主……黑虎崖……失守了！”</p>

最后四个字，如同丧钟在旷野中敲响，带着摧毁一切的余音。</p>

黑虎崖……失守了！</p>

这六个字，如同六道九天神雷，狠狠劈在黑小虎的头顶！</p>

他刚刚因施展天魔解体大法而濒临崩溃的身体猛地一震，“噗——”又是一大口滚烫的鲜血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溅落在莎丽苍白昏迷的脸颊和焦黑的土地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整个世界仿佛在他眼前旋转、崩塌、陷落。</p>

最后一点支撑着他的力量，连同那仅存的微光，被这六个字彻底碾得粉碎。</p>

他眼前一黑，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破败玩偶，再也无法支撑，软软地向前扑倒，沉重的头颅无力地枕在莎丽冰凉的手边。</p>

夜风卷过焦土，呜咽如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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