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的血色云层翻涌如沸,那只遮天蔽日的血爪突然炸开,化作漫天黑风。风里裹着无数残缺的帝袍碎片,碎片上的云纹已被血月符咒啃噬得面目全非,却仍能辨认出 “景和” 二字的残绣 —— 血月教主的虚影在黑风中渐渐凝实,黑袍下露出的半张脸与景帝竟有七分相似,只是右眼嵌着颗跳动的血月石,石缝中渗出的黑血滴落在云层上,便烧出个个窟窿。</p>
“唐风云,别来无恙?” 教主的声音似有无数人在同时嘶吼,黑风突然转向,卷着北域祭坛的残碑直扑山巅。那残碑上刻满了血月教的献祭名单,三千年间被残害的生灵姓名密密麻麻,此刻竟在风中化作厉鬼,个个伸着惨白的手,要将唐风云拖入碑中的血池 —— 池里翻滚的不是水,是浓稠如漆的龙血,水面上漂浮的龙鳞,正是历代真龙的遗甲。</p>
唐风云怒喝一声,鸿蒙龙剑在手中转出个金圈,剑光所过之处,厉鬼纷纷化作青烟。谁知那青烟并未消散,反而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血月阵,阵眼处蹲着个模糊的身影,细看竟是三百年前被教主活祭的仙童,童声尖利地哭喊:“唐伯伯,救我!” 话音未落,身影突然炸开,化作道血箭,直插唐风云心口 —— 箭杆上的符咒,正是玄月仙符的仿品,却被诅咒扭曲成了索命的幡。</p>
“妖邪竟敢冒充仙童!” 玄月的金线突然自云层中垂下,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符网,将血箭牢牢兜住。网眼处的星轨纹突然亮起,照得血箭原形毕露 —— 竟是用仙童的指骨与血月石熔铸而成,骨缝中还嵌着半片龙纹草叶,想来是孩子生前最后的念想。仙童们见状个个目眦欲裂,将瑶池莲露化作冰锥,齐向血月阵射去,冰锥撞在阵壁上,竟爆出串串血花,如泣如诉。</p>
山脚下突然传来地裂的巨响。血月教众的残党虽被净化,却在临死前埋下了血月石,此刻石缝中钻出无数血藤,藤上的花苞突然绽放,开出的花竟是用人眼做的瓣,花心的瞳孔齐齐盯着山巅,将唐风云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教主有令,以眼为媒,引血月入东荒!” 地底下传来沉闷的嘶吼,无数只手从土里伸出,将血藤往山巅拉扯,藤叶扫过的地方,龙纹草尽数枯萎,露出下面埋着的森森白骨。</p>
唐承宇举着石盾冲下地脉,盾面的并蒂莲突然爆发出红光,将血藤的根部烧得噼啪作响。“这些白骨... 是曾被血月教活埋的东荒士兵!”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忽见白骨的指缝中钻出丝丝金芒,与唐风云的鸿蒙龙血产生共鸣,竟在血藤间开出金色的花 —— 花瓣上的龙纹与士兵甲胄上的纹一模一样,想来是忠魂未散,仍在护佑东荒。</p>
血月教主的虚影突然狂笑,黑风卷着残碑撞向金阵:“唐风云,你可知这残碑下埋着什么?” 残碑裂开的刹那,里面滚出颗头颅,发髻上的紫金冠虽已锈蚀,却仍能看出是景帝当年的样式,“这是你曾祖父的头骨!三千年了,他的魂还在碑中受我驱使!” 头颅的眼眶中突然射出两道血光,将鸿蒙龙剑的金光逼得后退三尺,剑穗的龙珠竟齐齐蒙上了层黑雾。</p>
“休要污蔑景帝!” 玄穹仙帝的青铜转盘突然自云端坠下,盘上的时光刻度逆向旋转,将景帝当年与景和放风筝的画面投在血月阵上 —— 画面中的少年景和虽面带嫉妒,却仍在帮兄长稳住风筝线,那时的云纹袍还未染血,眼中的光也还未被权力吞噬。“景和!你看看这画面!你本不必如此!” 老仙帝的声音带着痛心,转盘突然爆发出金光,将血月阵烧出个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