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月回房换了衣服，想去厅里同夏仲樾一同守岁。她抱了手炉刚到门口，重楼喊，“小姐，殿下来了。”</p>

朱楠风推门带进来一些寒气，夏时月往边上挪了几步。</p>

他一点也不客气，自己找椅子坐下，四处随意扫几眼。</p>

“你从小就住在这里？”</p>

“嗯。”夏时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眼神充满警惕。</p>

朱楠风缓缓扫视房间内的每一件物品，那些都是旧家具。</p>

透过那些物件，他仿若看见夏时月扶着它们蹒跚走路的样子，那时的她一定非常可爱……</p>

夏时月懒得理他，掀开门帘想去看大哥。</p>

“时月。”</p>

朱楠风忽然喊她，“过来，我陪你守岁。”</p>

朱楠风一副鸠占鹊巢的嚣张模样，夏时月脸色郁闷。</p>

“我把房间借给殿下，殿下自己尽兴。”</p>

“你不在，我如何尽兴？”朱楠风声音慵懒，透着沉沉暧昧。</p>

夏时月无端心慌。</p>

白芍，“送桶热水进来，你们也去玩，不用伺候。”</p>

夏青芒急道，“我不睡觉，我要守岁。”</p>

朱楠风似笑非笑看她，“谁说要睡觉。”</p>

夏时月暗骂自己，之前的冷静都跑哪里去了，一见他便会乱了方寸，真没用！</p>

白芍、防风退出去，房间里安静下来。</p>

夏时月靠在窗口问，“殿下不是要回京过年的吗？”</p>

“掖城那边军务太多，也防着天代人报复。”</p>

“你骑马来的，伤都好了？”</p>

朱楠风眸色沉了沉，“这是关心我？”</p>

夏时月回他，“我这是没话找话，怕怠慢殿下。”</p>

朱楠风笑着走过来，端详她的脸，“你是有点怠慢我。”</p>

他离得近了，气息里有淡淡的酒气。</p>

夏时月悄悄挪动一下身体。</p>

“我大哥怎么醉了？他平日不醉酒的。”</p>

“没喝多少，不小心提了一个旧人，他缓一会就过去了。”</p>

夏时月抱怨，“殿下无辜说这个干吗，大哥已经娶妻，我见大嫂人不错，她也等了我大哥许多年。”</p>

“是，我不该说。”</p>

白芍敲门进来送水，夏时月示意她一边伺候。</p>

朱楠风瞥白芍，“你不去同谭牧云对账，你们在白银城的吃喝，他都记在账本上了。”</p>

“谭牧云。”白芍气呼呼跑出去，“你先把今天的饭银给我。”</p>

“真卑鄙，殿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p>

朱楠风垂头问她，“我什么目的？”</p>

夏时月噎住，他就是要祸害她，占便宜！这话她不能说，她越说，朱楠风越开心！</p>

朱楠风把她拖到椅子上，给她脱鞋袜。夏时月挣扎，“都说不肿了，不用总泡脚。”</p>

水里热气熏红了朱楠风的眼，他沉默半晌，说，“京中有消息，申重光被流放到北疆了。”</p>

夏时月怔愣住，脑海里都是申重光那张被西北风沙打磨过的脸。</p>

许久，她说，“可惜了，不过像他那样的将军，一定有再立战功的机会。”</p>

“北疆军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