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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德拉的短刀在掌心转得飞快,刀刃划破空气的轻响里裹着焦躁。她踹开堆在墙角的木箱,碎屑飞溅中回头瞪向身后的深池士兵。</p>
“奇怪,你跟他们说好了吧?他们怎么没在这里接应?”</p>
通风管的风卷着血腥味灌进来,士兵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刚要开口就被一记闷响打断。</p>
“我 —— 呃!”</p>
一柄链锯剑从他胸口穿出,锯齿上的血肉还在蠕动。蔓德拉猛地后退半步,短刀横在胸前。</p>
“怎么回事 ——”</p>
“萨卡兹!是萨卡兹!我们快跑 ——”</p>
另一个士兵的惨叫被链锯的嗡鸣撕碎,他转身想往侧门冲,却被从天而降的长矛钉在墙上,鲜血顺着砖缝蜿蜒而下,像条扭动的蛇。</p>
蔓德拉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通道尽头涌来的红袍身影,喉间发紧。</p>
“ 我们被发现了吗?”</p>
萨卡兹士兵的嘶吼越来越近,链锯剑摩擦金属的锐响刺得耳膜生疼。她突然拽住身旁那人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肉里。</p>
“不,不行,‘间谍’,我们走 ——”</p>
她的目光锁定斜前方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把手上还挂着半截锁链。</p>
“从那扇门出去,也就十米了对不对?只有十米,我们马上就能”</p>
“好 好的,跑”</p>
塔拉密探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的靴子在血泊里打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p>
蔓德拉拽着他往前冲,短刀劈开迎面扑来的萨卡兹士兵的喉咙,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p>
“就像过去一样,那时候是你拉着我,我们只要跑得够快,那些贵族小孩就追不上我们”</p>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又像在嘶吼。</p>
“石像!挡住,挡住他们!”</p>
通道两侧的岩壁突然震动,碎石簌簌落下,却没能凝聚出预想中的石墙。萨卡兹的弩箭擦着她的耳畔飞过,钉在铁门上发出 “当啷” 脆响。</p>
“混蛋!都这时候了,怎么连你们都靠不住?”</p>
塔拉密探的身体突然一沉,膝盖重重磕在地面的血洼里,溅起的血珠落在蔓德拉的手背上,滚烫得像火。他咳着血,声音气若游丝。</p>
“蔓德拉”</p>
蔓德拉正用短刀格挡着萨卡兹的弩箭,闻言猛地回头,刀刃险些偏开轨迹。</p>
“怎么了?不是叫你先不要说话的吗?”</p>
链锯剑的嗡鸣越来越近,热风裹着铁锈味扑在脸上。塔拉密探抬手抓住她的裤脚,指缝里渗出的血迅速染红了布料。</p>
“我走不了了。你走吧。”</p>
“你说什么?”</p>
蔓德拉的短刀突然顿在半空,弩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在铁门上钉出个深洞。</p>
“我做了这么多,不都是为了”</p>
“ 为了救我,还是为了去找领袖邀功?”</p>
塔拉密探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眼神里的嘲讽像根冰锥,刺破了她所有的伪装。</p>
蔓德拉的瞳孔骤然收缩,抬脚想踹开他却又猛地收力,短刀在掌心转得更快。</p>
“这有区别吗?‘间谍’,你说什么胡话?”</p>
她拽着他往铁门拖,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p>
“我们只剩下五米了,我们的人就在外面!”</p>
“他们不在了。”</p>
塔拉密探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混着血沫。</p>
“从你决定用我当诱饵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会来了。”</p>
“啊?”</p>
蔓德拉的动作僵住了,耳边的链锯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p>
塔拉密探的头无力地垂下,发梢沾着的血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点。</p>
“蔓德拉 领袖她 她早就抛弃了我 就像抛弃那些在小丘郡死的人一样。”</p>
“‘间谍’!!!”</p>
蔓德拉突然嘶吼起来,声音里的惊恐像被踩住的猫。</p>
“混蛋,混蛋 —— 石头,快去,扎穿他们,扎穿那些萨卡兹!”</p>
她的源石技艺再次发动,通道两侧的岩壁剧烈震颤,却只滚下几块碎石。萨卡兹士兵的长矛已经刺穿了最前面的深池士兵,惨叫声像鞭子一样抽在她心上。</p>
“‘间谍’,你不会有事的,你只是挨了一箭,”</p>
蔓德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蹲下身想把他背起来,手指摸到他后背的箭杆时却猛地缩回 —— 那箭已经穿透了心脏。</p>
“剩下三米,就算我扛着你 ——”</p>
“ 你走吧。”</p>
塔拉密探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温度正在迅速流失。</p>
“别管我了。”</p>
蔓德拉的喉咙像被堵住了,所有的话都卡在里面。她看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巷子里,这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把最后一块面包塞给她,自己却被贵族的恶犬追得满街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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