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吗？”</p>

夜莺喘着粗气，战术面罩边缘已经结了一圈白霜，她指着前方一处被积雪几乎完全覆盖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体斜坡。</p>

根据地图和坐标，第一个标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p>

两人奋力用军锹清理积雪，手脚并用地在陡峭的坡面上寻找入口的痕迹。</p>

最终，只找到一些坍塌的、裸露着钢筋的混凝土碎块和半截扭曲变形的、厚达十几公分的金属门框——</p>

这个点显然已在之前的某次猛烈空袭或炮击中被彻底摧毁，或许里面曾经有过什么，但现在只剩下废墟。</p>

希望第一次破灭。</p>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继续走向下一个坐标点。</p>

第二个点，他们花费了更多时间，在一个背阴的山坳里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人工开凿的洞口入口，外面还有伪装的痕迹。</p>

但撬开锈死的栅栏门进去后，里面除了厚厚的灰尘、一些动物的粪便和枯骨、以及几个被砸开撬烂的空箱子之外，一无所有。</p>

显然，这里在几十年前的波黑战争期间就被洗劫一空，早已成了野兽废弃的巢穴。</p>

希望再次燃起，又再次无情地熄灭。</p>

寒冷和疲惫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深地侵蚀着他们的体力和意志。</p>

深蓝左胸的伤口开始阵阵作痛，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色在苍白中透出一丝不健康的青灰。</p>

夜莺的情况稍好，但持续的低温环境和体力消耗也让她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钝。</p>

“还有……最后几个标注点……”</p>

深蓝展开防水袋里的地图，手指因为寒冷而有些不听使唤，点向地图上最偏远的一个标记，“在……这个山谷最深处……如果这里也没有……”</p>

他们顶着愈发猛烈的风雪，艰难地向山谷深处跋涉。</p>

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每前进一步都耗费巨大的体力。</p>

深蓝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偶尔会抑制不住地咳嗽几声，每次咳嗽都让他痛苦地皱紧眉头，捂住左胸。</p>

终于，在一个几乎被冰封的瀑布后方，他们找到了第三个入口。</p>

这个入口更加隐蔽，几乎与周围的山岩融为一体。</p>

但厚重的防爆门已经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炸开了一半，扭曲的金属门扇歪斜地挂着，露出后面漆黑的通道。</p>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臭和野兽腥臊的气味从洞里扑面而来。</p>

夜莺立刻举枪上前，将深蓝护在身后，战术手电的光柱刺入黑暗。</p>

光线所及之处，可以看到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动物骸骨、干涸的粪便以及一些撕碎的、看不清原貌的织物碎片。</p>

洞穴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p>

“退后。”</p>

夜莺低声道，她的声音在洞穴里产生轻微的回音。</p>

她小心地侧身进入，深蓝强忍着不适，紧随其后，也拔出了自己的手枪。</p>

手电光扫过洞穴深处，映出了几双反射着幽绿光芒的眼睛。</p>

紧接着，低吼声变成了警告性的咆哮。</p>

三头体型硕大、毛皮肮脏打绺的野狼，正围着一具看不清种类的动物残骸，龇着牙，对着不速之客发出威胁。</p>

而在它们身后的阴影里，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在蠕动。</p>

这个曾经的仓库，早已变成了野兽的巢穴。</p>

“啧。”</p>

夜莺没有丝毫犹豫。</p>

这些野兽极具攻击性，且显然将这里视为自己的领地，和平通过绝无可能。</p>

砰！砰！</p>

两声急促而沉闷的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震得洞顶的灰尘簌簌落下。</p>

9手枪弹精准地钻入了为首两只野狼的头颅。</p>

它们甚至来不及哀鸣便重重倒地。</p>

第三只狼受惊，猛地向后窜去，但夜莺的枪口如影随形。</p>

砰！</p>

第三声枪响。</p>

那狼踉跄了一下，撞在洞壁上，挣扎着还想爬起来。</p>

夜莺没有补枪，而是迅速调转枪口，警惕地扫视阴影区域。</p>

果然，几只体型更大的黑影——</p>

像是野猪</p>

——受惊后发出尖锐的嘶叫，慌不择路地朝着洞穴更深处逃去，撞翻了一些空箱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p>

直到确认再没有威胁，夜莺才稍微放松了枪口。</p>

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更浓烈的血腥和恶臭，令人作呕。</p>

“安全了。”</p>

她低声道，但呼吸也略微急促。</p>

快速连续射击在严寒中对手指灵活度和准头都是考验。</p>

深蓝忍着胸口的抽痛和反胃感，上前检查。</p>

除了狼，他们还惊跑了几只獾和一些老鼠。</p>

这个洞里盘踞的动物远比预想的要多。</p>

“看来……这里的‘居民’不少。”</p>

深蓝的声音带着疲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