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外厅的宏大肃穆截然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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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不算特别宽敞，但极高，拱形的天花板上描绘着精美的宗教壁画，金色的线条在柔和的灯光下流淌。</p>
墙壁覆盖着深色的樱桃木护墙板，上面挂着几幅尺寸不大、却意境深远的俄罗斯风景油画。</p>
巨大的壁炉里，真正的木柴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橘红色的火焰跳动着，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也带来一种温暖而私密的氛围。</p>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木燃烧的香气、陈年书籍的墨香以及一种上等皮革的味道。</p>
彼得罗夫看到，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线条简洁却用料考究的深色实木办公桌。</p>
桌后，坐着一个人。</p>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p>
俄罗斯联邦总统，被内部尊称为“阁下”的人。</p>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衣领口随意地松开一颗纽扣。</p>
比起公开场合的威严，此刻显得略微放松，但那双着名的、如同冰海般深邃锐利的眼睛，依旧蕴含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和掌控全局的力量。</p>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却无损那份沉稳如山的气度。</p>
他正在批阅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p>
“德米特里，阿列克谢，来了。”</p>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特有的、平缓而有力的节奏感，目光在久明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在了彼得罗夫身上。</p>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p>
“阁下！”</p>
久明和彼得罗夫同时立正，恭敬地问候。</p>
“坐吧。”</p>
普京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两张高背扶手椅。</p>
椅子是深棕色的皮革，坐上去舒适而稳固。</p>
彼得罗夫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p>
这是他第三次如此近距离地面见这位俄罗斯的最高掌权者。</p>
第一次是2025年授勋，激动与荣耀；</p>
第二次是某个秘密行动后的秘密简报，紧张与专注；</p>
而这一次，心境却异常复杂——</p>
带着阿拉木图的血腥余味，背负着车里雅宾斯克的沉重压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面对最高审判的忐忑。</p>
侍者无声地送上了热气腾腾的红茶，精致的骨瓷茶杯散发着袅袅白气。</p>
普京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彼得罗夫：</p>
“阿拉木图的事情，处理得很果断。gti那边，还有阿斯塔纳方面，都表示满意。避免了更大的灾难。”</p>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仅仅陈述事实。</p>
“职责所在，阁下。”</p>
彼得罗夫沉声回答，声音平稳。</p>
“嗯。”</p>
普京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那么，车里雅宾斯克呢？漏洞，堵上了吗？那只藏在洞里的老鼠，揪出来了吗？”</p>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p>
压力如同实质般降临。</p>
彼得罗夫能感觉到久明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无声的期许和审视。</p>
他定了定神，清晰地汇报：</p>
“报告阁下！车里雅宾斯克gti技术分析中心的情报泄露案件，调查已有初步进展。”</p>
“根据现场痕迹、网络日志追踪以及gti反情报部门共享的信息，可以确认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里应外合行动。外部渗透来自哈夫克的情报总局下属的小组，他们利用了一个尚未公开的、针对gti内部通讯协议的零日漏洞，结合高级鱼叉式钓鱼攻击，成功获取了部分高级研究员的访问权限。”</p>
“内部……”</p>
彼得罗夫顿了顿，声音更加凝重，“确实存在叛徒。初步锁定范围在技术分析中心内部，拥有项目a级访问权限的七名核心技术人员之中。此人不仅提供了初始的访问路径，更在数据泄露后，试图清除日志痕迹并制造假象，将嫌疑引向另一名研究员。手法相当专业和老练，绝非临时起意。”</p>
普京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嗒、嗒”声。</p>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如同鼓点，敲在彼得罗夫的心上。</p>
“范围缩小到七个人。然后呢？”</p>
普京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名字？证据？动机？”</p>
“暂时……还没有锁定具体目标。”</p>
彼得罗夫坦承，他感到自己脸颊上的那道疤痕似乎隐隐发烫，“这七人都经过了最严格的背景审查，履历清白，家庭关系简单，日常行为没有明显异常。泄露发生前后的行为轨迹、通讯记录、网络活动，经过反复核查，目前尚未发现足以定罪的直接破绽。对方非常谨慎，使用了多重加密和跳板进行联络，物理接触也极其隐秘。动机方面……金钱、胁迫、意识形态渗透都有可能，目前缺乏指向性线索。”</p>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fsb内部的自查也在同步进行，暂时未发现内部人员参与协助的迹象。重点仍在技术中心内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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