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地驶来，车顶上闪烁的红色警示灯显得格外刺眼。</p>
车门迅速被拉开，医护人员动作敏捷地将腹部受了贯穿伤的无名抬上担架，然后一路小跑着将他送进了手术室。</p>
香港玛丽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与人们的焦虑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p>
威龙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的塑料椅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着扶手，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p>
他的后脑勺抵着冰凉的瓷砖墙面，感受着那一丝凉意透过头皮传来，让他稍稍清醒一些。</p>
头顶的led灯管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光线有些昏暗，在威龙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道残影，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中的红灯已经亮了三个小时十七分钟，威龙的心情愈发沉重。</p>
就在威龙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p>
“出来了！”</p>
蜂医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走廊。</p>
威龙猛地抬起头，看到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p>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但平静的脸。</p>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p>
“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重要器官。病人身体素质很好，已经脱离危险。”</p>
走廊上紧绷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p>
骇爪长舒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玉坠；</p>
红狼瘫回椅子上，军靴在地板上蹭出两道黑印；</p>
牧羊人则默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p>
“愿上帝保佑，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真是奇迹。”</p>
就在这时，骇爪的手机震动起来。</p>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快步走到走廊拐角：</p>
"阿莹？有线索了？"</p>
电话那头阳婉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p>
"确认是若叶睦。尖沙咀的监控拍到她换了四套衣服，甚至还丢下了被完全销毁后的手枪配件，最后在重庆大厦附近消失了。"</p>
她顿了顿，"我们的人晚到一步……她可能已经……"</p>
骇爪的指节因用力握紧而发白：</p>
"知道了。"</p>
她挂断电话，转身时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p>
"跟丢了。"</p>
她简短地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p>
乌鲁鲁一拳砸在墙上，震得墙上的健康教育宣传画哗啦作响：</p>
"操！又让那婊子跑了！"</p>
蜂医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p>
"重庆大厦……又是那里。"</p>
威龙突然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p>
"医生，"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哪里可以抽烟？"</p>
"后楼梯间。"</p>
医生指了指安全出口，"但病人现在不能……"</p>
"我知道。"</p>
威龙已经大步走向安全通道。</p>
后楼梯间狭窄逼仄，墙壁上满是涂鸦和烟头烫出的黑斑。</p>
威龙推开锈迹斑斑的防火门，湿热的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香港特有的咸腥。</p>
他点燃第一支"玉溪"，深深吸了一口，让尼古丁在肺里燃烧。</p>
防火门再次被推开。</p>
红狼叼着未点燃的香烟走过来，就着威龙的打火机点着。</p>
"操他妈的。"</p>
他吐出一口烟圈，"那娘们儿在耍我们。"</p>
威龙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抽完第一支，紧接着点燃第二支。</p>
楼下的垃圾桶旁，两只野猫为了一袋医疗垃圾厮打起来，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p>
"记得2031年阿萨拉那次吗？"</p>
红狼突然说，"我们追那个阿萨拉卫队的炸弹专家追了两个月，最后在妓院里抓到他时，那家伙正在背《古兰经》。"</p>
威龙的嘴角扯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p>
"他裤裆里还藏着枚手榴弹。"</p>
"比起这个若叶睦，那家伙简直像个天使。"</p>
红狼把烟头弹向通风口，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至少他会正面刚。"</p>
第三支烟燃到一半时，蜂医推门进来：</p>
"无名转到看护病房了。医生说可以探视，但别太久。"</p>
看护病房的灯光调得很暗。</p>
无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只有监护仪的电子音证明他还活着。</p>
骇爪坐在床边，正用棉签蘸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p>
"狗娘养的……"</p>
无名突然用嘶哑的法语嘟囔了一句，眼皮微微颤动。</p>
蜂医立刻上前检查瞳孔：</p>
"麻醉还没完全退。"</p>
威龙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p>
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但他立刻认出了那串加密前缀——</p>
香港特首办公室的专线。</p>
"威龙队长。"</p>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听说你们遇到了麻烦。"</p>
"长官。"</p>
威龙挺直腰背，尽管对方看不见，"情况在掌控中。"</p>
"我很欣赏你的自信。"</p>
特首轻笑一声，"但考虑到事态严重性，驻港部队和飞虎队可以随时支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