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该冷静地做完一切，他能压制住自己的爱意拿刀捅向尹恬，他能毅然决然地放下对方跟着拓跋烈重回炼狱，他本该有足够的冷静，理智与沉稳。</p>

他在拓跋烈身边隐藏了这么久，为何如今越来越难以控制心绪了呢？明明就只差最后几步了啊！他为何反而无法保持足够的清醒了呢？</p>

他能活着走过那十间暗牢，他本该有足够强大的理智。</p>

“是那毒的缘故吗？”</p>

白芷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忐忑。</p>

他害怕自己再次失控，拓跋烈本就疑心重，这几次有夏清帮他遮掩过去，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夏清还能及时帮他掩护吗？</p>

到时候拓跋烈察觉他恢复了记忆，他会做什么？杀了自己这个不受掌控的傀儡？</p>

然后呢？目光再重新放到尹恬这个拥有极阳之体的人身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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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样的，他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让他远离这个结局，所以他决不能让拓跋烈发现异常。</p>

他决不能让失控的情绪暴露自己。</p>

夏清沉默了。</p>

他也不知道，但他这些年好歹是跟在拓跋烈身边学了不少，蛊本就是为控制人心，白芷经过那无边炼狱般的折磨，他本该拥有这世上最坚韧的心，但偏偏他的体内自生了毒素。</p>

那毒五毒毒素提炼生成，那是一种足以与王蛊与帝蛊匹敌的蛊毒，自古以来大成者皆要断七情绝六欲，这也是拓跋烈当初让白芷彻底失忆且斩断七情六欲的原因之一。</p>

可白芷即便失了记忆断了七情六欲，在看到他自己手臂上留下的刻字后，他却依然把那个他不认识的“尹恬”固执地放在心里，且在他已经不知什么是爱是依旧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深爱着他。</p>

后来白芷得祁殇公子帮助恢复了记忆。</p>

而这记忆便是如今让他情绪难以控制的罪魁祸首。</p>

夏清也是刚刚才猛地想起来，或许，白芷因此生了心魔。</p>

“心魔？”</p>

“对，心魔。”夏清将他想起的东西通通告诉了白芷，最后笃定般说道，“按照你目前的情况，确实是像受了心魔影响。”</p>

“我曾在王城藏书阁一本残本上看到过有关心魔的记载，但内容极少，上面只说七情六欲皆可生心魔，而上一个生出心魔的人便是紫庸的第一位君主，而他最后惨死，便也是因为心魔。”</p>

“因七情六欲而生心魔……”白芷微微皱起眉头，“若我真的生了心魔，是因为七情六欲中哪一个？”</p>

然而不等夏清说话，他便自己给出了答案，“或许是爱欲，世间于我无关紧要，唯有尹恬是我毕生所爱。”</p>

“因爱成心魔，若要破解……”白芷沉默半响，夏清盯着他的双眼，等待着他的答案。</p>

然而他却看到白芷落寞地垂下双眼，语气同样低落，“若要破解，便要得到爱。”</p>

他因爱尹恬而生了心魔，便要得到尹恬的爱才能化解。</p>

可尹恬，他还会再爱他吗？</p>

不爱也无所谓，只要他最后能够活下去，他就算是死于爱欲心魔也甘愿。</p>

“或许吧！”</p>

夏清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因为那本残本上没说怎么解除心魔。</p>

不过按照此刻的困境，白芷这样想似乎也不错。</p>

因此他顺着白芷的话应了一句，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腕间那根有些褪色的结情丝，“所以在此之前你一定要稳住，等我们到了康城，我便找机会送你去见尹二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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