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钝痛一阵阵传来,尹决明脸色惨白,额头也冒出些细汗。</p>
阿泗拧了帕子过来替他擦拭,尹决明看起来还有些虚弱,毕竟伤在胸口,又昏迷了几日未曾进食,这会儿说话都有些发虚,</p>
“我昏睡了多久?”</p>
“公子昏睡了三日。”</p>
“三日?!!那康城……”</p>
尹决明一惊,又要撑着起身,他昏睡了三日,谁来带领尹家军御敌?</p>
紫庸大军压阵,边关已连失两城,若康城再败,北境便危矣!</p>
“如今紫庸与南楚战况如何了?”</p>
“公子!公子!您别乱动!”</p>
阿泗生怕他起身扯到了胸口的伤,大夫说了,二公子胸口这一刀极深,挨着心脏也近,差一点就刺到心脏没命了。</p>
他说二公子这伤怎么也得养个把月,这期间更是不能动武的。</p>
“公子,康城没事,如今您正躺在王府您的院子里呢!您好好瞧瞧!”</p>
尹决明被阿泗压着肩膀起不了身,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轻缓下来。</p>
他瞧着床顶的青灰床帐,又偏头看向屋中,是他的房间。</p>
胸口的疼痛让人难以忽略,尹决明被这疼痛压得喘气艰难,便又在恍惚间想起了那日雨中白芷刺向他胸膛的一刀。</p>
那冰冷的眸子即便隔着雨幕都让他感受到了寒意,他那一刀,当真是半分未曾犹豫!</p>
他竟然是真的要杀了他!</p>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不是伤口牵扯到的疼,却也不是单纯的难过到疼。</p>
那千丝万缕的疼太过复杂,就如同他此刻对白芷的感情一样。</p>
但尹决明只沉浸在那复杂的疼痛里片刻,很快他又恢复清醒。</p>
此刻大敌当前,还有失去的两城未曾收复,还有两城百姓,数以万计的人无家可归。</p>
现实根本不给他多余的时间让他难过哀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p>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他情绪起伏的困扰之事,只疲惫地问阿泗,</p>
“那日我昏迷后,紫庸与南楚可有开战?”</p>
“未曾。”阿泗一边给他擦拭额头的汗,声音低低地说道,“那日拓跋烈带着他走后紫庸军队就如约撤回了孤狼关。”</p>
阿泗不敢提起白芷,他怕他家公子想起那人又难过。</p>
那日他虽离得远,但也看得清楚,白芷刺进他家公子胸膛的那一刀,当真是半分犹豫也没有。</p>
他当真是果断又无情。</p>
枉他家公子对他一往情深日夜忧思,如今看来,还不如一腔温情拿去喂了狗!</p>
最起码那狗养熟了一辈子也不会叛走。</p>
那一战,拓跋烈是想借那一战对白芷进行最后一次试探,所以才让高淦前去喊话让尹决明出来与白芷一决胜负。</p>
而尹决明当时也是想亲口去问白芷一些话,所以不顾沈正海和几位副将的阻挠答应了。</p>
尹决明和白芷一个天生神力,一个后天强灌内力,真要分出胜负极难,打到最后,多是两败俱伤。</p>
尹决明知道这一点,当时在最后,尹决明打了白芷一掌,那一掌白芷躲不开,尹决明用了七成的内力,白芷必然会重伤。</p>
他隐约记得,在他昏迷前白芷已经昏迷,被拓跋烈带走了。</p>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拽紧了被褥,尹决明面色发冷,目光沉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