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叶标本的缺口》</p>

2007 年 3 月 16 日，心理咨询室的百叶窗滤进碎金般的阳光，陈静姝的竹筷在老枣叶标本上敲出轻响。林研蜷缩在沙发里，腕部的年轮状瘢痕在阳光里泛着青白，像老枣树皮新褪的死皮。</p>

“这片叶子来自医院花园的老枣树，” 陈静姝将标本递过去，叶脉的缺口正对着 2000 年的雷击伤，“你看，伤口愈合后，年轮反而更紧密了。”</p>

林研的指尖在叶片上顿住，薄茧触到缺口处的毛刺 —— 和她腕部第三道瘢痕的结痂手感完全相同。突然，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抓起白板笔在墙上画出扭曲的树洞，树干断裂处渗出的，是与老枣树皮分泌物相同的透明液体。</p>

“1998 年的洪水，” 她的声音像风干的枣叶，“枣树爷爷的树洞被冲开，里面全是……” 笔尖在白板上划破，露出底下的 “修平” 刻痕，“全是带血的竹筷、碎掉的铜片，还有写着‘晚秋’的平安符。”</p>

陈静姝的竹筷在树洞图的根系处轻点，那里正是 1998 年防汛指挥部的坐标：“枣树爷爷是谁？是顾修平医生吗？”</p>

林研没有回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断枣枝，木质部的 “lwq” 刻痕在阳光下显影 —— 顾承川站在单向玻璃后，喉结突然滚动，那是母亲林晚秋名字的缩写，刻痕的力度与父亲当年在急救箱上的签名完全相同。</p>

“顾老师，” 江凛的声音从实验室传来，带着少见的颤音，“抗抑郁药检测结果出来了。”</p>

毒理实验室的冷光映着质谱图，顾承川的薄茧按在检测报告上，看见 “变异枣核凝集素代谢物” 的峰型，与半年前中毒事件患者的清除曲线重合度高达 97：“江主任，这不是普通的药物残留，是有人在刻意用毒素进行心理干预。”</p>

江凛点头，保温杯底的 “川流不息” 在数据屏上投下阴影：“代谢物浓度每 12 小时出现峰值，对应老枣树的‘阴阳向年轮’—— 朝阳面浓度高，背阴面浓度低，就像有人在模仿树的呼吸。”</p>

顾承川的视线落在林研的病历上，抗抑郁药服用史始于 2006 年 2 月 —— 正是老枣树下的中毒事件幸存者开始康复的时间。他突然想起沈星遥的发现，林研的校服绣着 “枣香园” logo，而这个黑工厂的废水排放口，正对着 1998 年父亲急救站的老枣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