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墙倒了半面，露出里面被烟熏黑的梁木，地上却铺着新鲜的稻草，墙角堆着半袋面粉——面粉袋上印着"大阪制粉株式会社"的字样。</p>

"有情况。"老周蹲下身，用刺刀挑起一片碎纸。</p>

萧云接过，借着透过瓦缝的光，看见纸上歪歪扭扭的数字："23-15-07"，旁边还画着个镜面状的符号。</p>

"密码。"他喉咙发紧。</p>

前世看过的密码学教材在脑子里翻页，莫尔斯电码？</p>

维吉尼亚密码？</p>

或者更简单的替换法？</p>

"队长！"小栓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压抑的急促，"脚步声！"</p>

萧云一把将碎纸塞进怀里，拽着牟勇就往院角的枯井跑。</p>

井里没水，积着半尺厚的烂泥，腐臭味直往鼻子里钻。</p>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肋骨。</p>

"叮——"</p>

有金属落地的轻响。</p>

萧云屏住呼吸，透过井沿的裂缝往外看：五个穿黑布衫的人正端着枪在废墟里转悠，为首的那个腰间别着个铜哨，和之前俘虏身上的一模一样。</p>

"都找仔细了！"那人用脚尖踢开稻草，"要是让'镜面'的大人知道咱们漏了东西"</p>

"哥，这井里有动静！"</p>

萧云的手死死扣住井壁的砖缝。</p>

牟勇的枪口已经对准井口，手指搭在扳机上，指节泛白。</p>

"放屁！"为首的踹了说话的人一脚，"这井十年前就干了，能藏个屁？</p>

走！"</p>

脚步声渐远后，牟勇抹了把脸上的泥，骂道："奶奶的，差点把老子吓出尿来。"</p>

萧云爬出井，裤腿上沾了大块烂泥。</p>

他摸出怀里的碎纸，发现边角被井水污染了，数字晕成一团。"得赶紧找老孙头，他以前在电报局干过。"他抬头看天，太阳已经爬到头顶，"撤。"</p>

回到营地时，夕阳把营旗染成血红色。</p>

萧云刚跨进指挥部，通讯员就跑过来，手里攥着封电报，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队长，前线急报！"</p>

电报纸在油灯下泛着昏黄的光，萧云的瞳孔骤然收缩。</p>

牟勇凑过来看，喉结动了动："独立团三营遭不明武装突袭？"</p>

两人对视一眼。</p>

窗外的晚风掀起帐子，吹得桌上的碎纸哗啦作响，那个镜面符号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一只睁开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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