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升多,岔路多,是到目前为止我对今天我们所走这条路线的总体印象。虽说像之前那种连续长时间爬大坡的路段不多,但是连续不断的小爬升似乎一直就没有停歇过。往往是一段几十米的小爬升之后走一段相对平缓的土路,然后就又是一段爬升,翻过一个垭口或爬上一个山头,接着就是一段短暂的下降,继而又是一二十分钟的爬升路段,如此反复不断地折腾搞得人很容易疲惫。好处嘛,这是冬天,身上的热汗不会彻底地凉下来,觉不出冷。</p>
岔路多是我心里的另一个计算。从我走回到正确路线上之后,我记得凭手机轨迹我已经避免了七到八次的错误。似乎这座山上的道路有很多条,四通八达,如果把它们全都标记出来应该是一张网状的路径全貌图。这里绝不止有一两条上山下山的路,能通向的目的地应该也有很多。看来常到这座山上来行走的人不在少数,很多我们今天不走的道路同样特别的明显。由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在这座山上迷路或走错路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绝不止一两个。我之前犯的错误想来也不是个例,难道那条宽阔的死路就是由像我这样一时失误的迷路者踩出来的吗?那岂不成了犯错的人比不犯错的人还多了嘛,走错路的人是主流、是大多数。如果那条路要不是一条死路,兴许早就成为一条经典常走的户外路线了。</p>
心中转着念头,脚下转过了一道山岗,眼前视野豁然开朗起来,似乎我们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山间盆地。远处几百米外一座高耸的山峰下的平地向阳处聚集着二十几个人,看他们的着装服色就能断定也是来山上游玩的。我猜他们很可能就是我们前队的队友,应该是在这里休息或者是午餐。</p>
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第一次见到了他们口中应该负责在头前引路的副领队小艾。这是一个上中等身材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周身上下收拾得非常利索,一脸的精明强干。不过他此时正忙着吃东西并和老付、大明白他们几个人争论着什么,没时间搭理我们这些后到的中队队员,只是在谈话的间隙用眼角余光扫视了我们几眼,估计是在心里计算着人数。</p>
“艾队,我不跟你开玩笑,自打我们到了这里算起,就一直没再看见过他们。之前这一路上我们也没能追上人家,那肯定是在我们前头呢,不可能跑到我们后边去啊。”大明白喋喋不休地说道。</p>
“明白你的意思。”小艾点头说道,“可我也说了,咱们谁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啊,不知道名字你怎么喊人家啊?总不能只喊某某某和那谁那谁吧,根本就没办法张嘴啊。”</p>
“不是,虽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应该是走在前头的,是走得最快的那几个人啊。”老付接口说道 。”</p>
“未必,未必啊,”小艾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和你们抬杠啊。不说个人实际能力,就说现在所处的位置。现在咱们谁知道走在队伍最前边的第一名是谁啊,谁也不知道啊。连当事人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呢,谁也无法确定嘛。这种情况下你怎么称呼人家呢?走第一的?走第二的?能这么招呼人家吗?人家还不得以为咱们是神经病啊。再说他们是不是咱们队的队员你们都不能确定。我说句那什么的话你们可别挑我的礼,你们几个岁数都比我大,户外经验也比我丰富,你们当时不问清楚就放他们过去了,现在怎么反而要我为这件事负责呢,天底下恐怕没有这个道理吧,你们当时但凡多问一句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般田地吧。领队让我在前边领路不假,可也得有人配合我的工作才行啊。你们几位有一个算一个,谁等我了?谁劝阻其他队员原地等我了?有吗?我没冤枉你们吧。我又不是神仙,不会腾云驾雾。我也不是那三岁的小毛孩子,没兴致和所有人比脚力争第一。我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办呢,不可能每次出来爬山都拼了命地走在全队的最前边吧。这个道理你们能不懂吗?所有成年人都应该明白……”</p>
“哎呀,误会啦,艾队,他们不是要你负责的意思。”老墨开始打起了圆场说道,“他们都是人老心大,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是见到你来了忍不住瞎唠叨两句。”说着他又扭头冲大明白和老付说道,“你们也是的,语言表达能力不行就少说话,省得闹误会让艾队操心生气……”</p>
“我没生气,更没有瞎操什么心,瞎操心的另有其人。”小艾打断了老墨的话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和心里话。你们要是谁对我负责带队有意见有看法就直说,实在不行就顶替了我,能者多劳嘛,只要老大同意我也没意见。不过有句丑话咱们可得说在前头,你们别看人挑担不吃力,到时候自己又干不好再闪了腰。我再怎么说也跟着这支队伍走了好几年了吧,大风大浪也经过见过了不少,可怎么样呢?还不是都平安地度过来了嘛。今天这有什么的啊,不就是有几个腿快的人跑到队伍前边去了嘛,这正常,不是什么新鲜事。老大老早以前就说过啦,不要压制有能力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如果年轻人无法成为这支队伍的主宰,那这支队伍就注定无法年轻。怎么,这话你们都当耳旁风自动忽略啦?我可一刻都没有忘记,都记在心里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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