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碰……哗啦啦……”</p>

一阵巨响，接着巨震，星河舟剧烈摇晃起来。</p>

“不好，遇见空间乱流……”万通天大喊。</p>

“快，检查舟体…”左使玄夷说着跑向船首。右使苍溟也同时走向船尾。</p>

“不好了…船头下有好几处窟窿……”玄夷大喊。</p>

“这边，船身横舷快断了……”赖子大叫道。</p>

“灵石也不够了……”江隆煌说话的语气有些干涩。</p>

星河舟的龙骨发出濒死的哀鸣时，祁笙正在用灵识扫描最后三块灵石。船尾突然炸开的血魔咒印将他掀飞，后背重重撞在裂开的逆鳞纹桅杆上。</p>

"商南天！带人加固左舷灵枢！"他吐着血沫嘶吼，混沌灵力注入甲板裂缝。应龙碎骨在玉匣中疯狂震颤，船帆上的九幽星图正被血雾腐蚀——三日前血魔宗偷袭时种下的噬心咒，此刻终于发作。</p>

楚九歌的百鬼铃结成血色结界，银眸却死死盯着祁笙腰间玉坠："他们在用圣女精血催动咒印！必须斩断"</p>

“轰然一一”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祁笙看到颜卿的冰凰羽翼在右翼炸成冰晶，玉儿抱着星典坠向裂隙深渊。</p>

商南天六臂青筋暴起，竟徒手撕开船板堵住破洞，但喷涌的空间乱流已化作万千鬼手。</p>

"抓住！"祁笙将照影剑掷向最近的弟子，剑域在虚空铺开血色莲台。掌心传来皮肉焦糊的气味——他正徒手攥住灼热的应龙碎骨，强行催动残存龙魂。</p>

记忆突然闪回天海大陆的雨夜。林悦握着他的手按在玉笛音孔，发梢凝着夜露："笙哥哥的混沌灵力太过暴烈，要"此刻龙吟与笛音竟在灵脉深处共鸣，碎骨绽放的光华中，他看见十二道星轨同时崩断。</p>

"宗主！"赖子凄厉的呼喊从桅杆顶端传来。祁笙抬头时，正看见赖子被乱流卷走的残影，那本用来占卜的《星典》在空中碎成纸蝶。</p>

最后的意识里，他引爆了剑域核心。四色龙纹化作光茧裹住最近的二十名弟子，自己则被应龙碎骨的反噬力扯入裂隙深处。</p>

在彻底昏迷前，他瞥见血雾中浮动的半枚玉坠——那上面沾染的，分明是林悦的冰凰血气息。</p>

三个月后，苍澜域西南境。</p>

祁笙在剧痛中醒来时，缠在腕间的银纱残片闪着幽光，百鬼铃的碎片正随呼吸渗入伤口——这是楚九歌的本命法器在替他续命。</p>

祁笙脑海浮现的都是星河舟龙骨炸裂的瞬间——这一切的根源，始于三日前与血魔宗三长老的那场恶战。</p>

当时为启动“星舟焚天”，祁笙不得已燃烧了玉匣中七成的应龙碎骨，而更致命的是，血魔宗的尸毒炮精准命中了船底的灵晶核心。</p>

那些本就因长途穿越消耗过半的紫晶柱，在毒雾侵蚀下渗出黑色裂纹，如同被蛀空的树干般摇摇欲坠。</p>

颜卿曾在颠簸中大喊‘灵晶共鸣指数跌破临界值’，但那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血魔舟的包围圈牵制，谁也没料到，星轨裂隙的空间乱流会在此时掀起狂澜。</p>

喉间腥甜翻涌，祁笙强提混沌神体护住心脉，却在触地刹那被冲击力震得眼前发黑。身下是潮湿的腐叶与温热的泥浆，鼻尖萦绕着苔藓与兽类皮毛的气息。</p>

“玉儿…九歌颜卿”他沙哑地唤着同伴的名字，剑域试探性地扩散，却如沉入深潭的石子般毫无回应。</p>

更令他心悸的是，体内应龙残魂的温热感竟变得微弱，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p>

低头看去，胸口的四色龙纹暗淡如褪色的旧画，唯有掌心的冰火灵脉仍在断续跳动，像即将熄灭的烛火——这与星舰灵脉枢纽停止运转时的景象如出一辙，那些曾被玉儿用《双生道典》勉强维持平衡的冰火灵流，终究还是随着灵晶枯竭而陷入紊乱。</p>

暮色浸透森林时，祁笙被一串粗粝的绳结拖离昏迷边缘。</p>

朦胧中，兽皮靴踩碎落叶的声响由远及近，接着是尖锐的兽牙匕首抵住咽喉的凉意。</p>

他强撑着睁开眼，对上一双琥珀色瞳孔——那是个戴着鹰羽冠的少女，古铜色皮肤上绘着赤色藤蔓图腾，腰间悬挂的骨哨和兽爪项链叮当作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