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公摸着开天镰的刀刃,忽然老泪纵横:"当年我爹说,农耕神的镰刀能劈开天地,我还以为是瞎话。"阿野笑着摇头:"这把镰刀劈不开天地,却能劈开人心的枷锁。"他望向宓罗,发现她发间的赤鳞甲胄已变成普通银饰,而自己的胎记却与她的鳞片项链隐隐共鸣。</p>
此时,归墟深处传来悠长的钟鸣,那是六界秩序重写的声音。阿野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青帝留下的黑莲残片、能操控节气的神秘农夫、神庭旧势力的阻挠但此刻,他望着村民们手中重新焕发生机的农具,望着宓罗眼中倒映的金色麦田,忽然不再畏惧。</p>
"立秋快到了。"他拾起地上的农具谱,书页间的稻花突然绽放,"该教大家用开天镰改良秋耕的犁具了。"宓罗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硬饼,那是张婶塞给她的干粮:"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改天换地。"</p>
众人围坐在双生花下,分享着粗茶淡饭,远处的归墟传来流萤的轻鸣。阿野咬下一口饼,尝到了汗水的咸涩与阳光的甜,忽然明白——这,就是凡人的力量,最平凡,也最坚韧。而开天镰的光芒,终将照亮每一寸被神权阴影笼罩的土地,让凡与神,都能在同一片天空下,播撒希望的种子。</p>
第四折·雷火淬心</p>
雷火在归墟穹顶炸响,如万面战鼓齐鸣。开天镰的刃口与青帝的黑莲激烈碰撞,每一次交击都在虚空中溅出星火,那些星火落在归墟的岩石上,竟长出成片的金色麦穗与赤色莲花。阿野感觉虎口发麻,镰刀几乎要脱手而出,却见宓罗突然咬破舌尖,用神血在他手背的胎记上画出护苗咒——那是她教村民们对抗虫灾时用的咒文,此刻在雷火中化作流动的金丝,顺着镰刀纹路蔓延至刃尖。</p>
"青帝,你看这咒文。"宓罗的声音被雷声撕裂,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是用神威镇压,而是引害虫入渠,以相生相克之道护苗。这才是凡神共生的智慧。"咒文与开天镰共鸣,刃身突然浮现出梯田图谱,每一层田埂都流淌着凡神之血,竟将黑莲的腐蚀之力转化为滋养万物的灵能。</p>
青帝的第三只眼渗出黑血,他挥动黑莲化作锁链,缠住开天镰刀柄:"智慧?凡人不过是在神的指缝里偷生!你看这归墟,本就是神庭关押忤逆者的牢狱!"锁链上的锁神咒灼烧着阿野的掌心,他却看见锁链纹路与农具谱上的虫文同源——原来所谓神庭诫语,不过是农耕神当年与凡人共治的契约,被青帝扭曲成了枷锁。</p>
"你囚禁的不是忤逆者,是不愿跪服的良心。"阿野怒吼着注入执念,手背的胎记竟突破护苗咒的界限,化作真正的镰刀虚影。他想起遗蜕中飞出的流萤,每一只都带着凡人对土地的热爱,这些热爱汇聚成河,在雷火中冲垮了青帝的锁链。黑莲应声碎裂,却有一瓣残片刺入宓罗心口,她的神血瞬间变成墨色,鳞片项链也黯淡无光。</p>
"宓罗!"阿野慌忙扶住她,发现她的神核正在急速崩解,碎成千万光点。宓罗却笑着摇头,指尖点在他眉心:"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种双生花时,你说过'根须缠在一起,才不怕暴风雨'。"她的神血光点融入阿野的执念之火,竟在雷火炉中重塑出农耕神与凡人共耕的虚影。</p>
青帝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黑莲残片在他掌心疯狂跳动:"不可能神庭的根基!"话未说完,开天镰突然发出龙吟,刃口的梯田图谱层层展开,化作真实的田园——春日播种的农夫、夏日灌溉的少女、秋日打谷的壮汉、冬日围炉的老幼,这些凡人影像手拉手筑成城墙,将青帝的黑焰挡在墙外。</p>
阿野感受到万千凡人的力量涌入体内,他望向宓罗,发现她的瞳孔中映着自己的身影,而自己眼中也有她的倒影。双生契甲胄在此刻完全融合,化作一件由稻穗与鳞片编织的战甲,战甲心口处嵌着那颗凡神共生的种子。</p>
"该结束了。"阿野挥动开天镰,刃光所过之处,浊魔藤的根须纷纷炸裂,露出其下被囚禁的创世花种。花种在雷火中舒展花瓣,每片花瓣都刻着不同朝代凡人的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凡神共安"。青鸾与玄龟趁机挣脱囚笼,它们身上的浊魔气被花露洗净,振翅间洒下星辰般的光点。</p>
青帝终于崩溃,他跪倒在创世花前,法袍褪尽,露出凡人的真身——那是个面容沧桑的中年人,眼角布满与阿野相似的晒纹:"千年前,我为求神庭救我的村庄,自愿献出灵魂却在登神后忘了粮食是怎么来的。"他伸手触碰开天镰,镰刀却没有伤害他,反而在他掌心长出一株幼苗,"原来神不是要统治凡人,而是要成为他们的雨,他们的光"</p>
宓罗用神血修复青帝体内的黑莲创伤,取出残片时,发现碎片上竟刻着当年他作为凡人时的名字:"陈望田原来你也是耕户出身。"青帝(陈望田)苦笑点头,眼中泪光与雷火交织:"望田望田,却让田地生了魔。"他将残片投入雷火炉,炉中竟升起炊烟般的白雾,白雾中浮现出他早已遗忘的故乡——村口的老槐树,母亲煮的粟米粥,还有他第一次握住锄头的双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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