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徐尚依然信守对徐文斌的承诺，将小盏保护了下来。</p>

陌生人来访，小盏怯生生往徐尚身后躲，林暮寒笑着蹲下身，捏了捏小盏粉嘟嘟的脸蛋：“别怕！哥哥是好人，坏人已经被我赶走了。”</p>

小盏使劲点了点头。</p>

“果非凡体！”林暮寒趁此机会探查了小盏的血脉，不由轻轻一叹，将姚村先祖留下的悟道痕迹尽数封在小盏体内，同时也将部分《道初吐纳法》留给了她。</p>

小盏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p>

林暮寒摸了摸她的头，可惜跨界时自己身上灵液尽毁，不然还可以替她洗经伐髓一番，助她早日悟道。</p>

“我已经联系好弑神者组织，其他弑神者会将她接走，保护好她的。”林暮寒淡淡一笑。</p>

徐尚似乎有些不舍，还是答应下来。</p>

“全真教传承不能断，从今日起再开山门，招收有机缘者，将传承延续下去吧！”</p>

徐尚低头道：“可是我愚笨……”</p>

那战之后，徐尚发奋修炼全真教留下的法与术，可惜资质有限，又没了人指点，很多全真教的法术难得要领，这才后悔当日的不学无术。</p>

“我知道了！”林暮寒看了眼山顶满目萧索的殿宇，一声长叹，用手指在岩壁上刻下了一段第四轮回地的修行法。</p>

这样的法在第四轮回地就像少林寺习武的罗汉拳一样普通，但在传承断绝的人类世界就成了无比珍贵的存在。</p>

然后林暮寒在徐尚引导下进了全真教藏经地，遍观全真教的法与术。除了《察天法》和几篇神禁、神通，这里的法与术对他来说更多的是参考意义。</p>

天下万法，胜过《道初吐纳法》和《神炉经》的又有何法？</p>

林暮寒边看边讲解，将其中诀窍尽数说与徐尚，徐尚境界陡然提升了许多。</p>

林暮寒放心离开了终南山。</p>

三日后，在魏伦大校、古兰心中校的陪同下，林暮寒携小吉之手来到烈士陵园之外一侧无名小山坡。</p>

唐鼎、莫歌、小川、费科都回来了，默默站在身后。</p>

天气阴沉，新坟前有一束有些干枯的黄花。</p>

墓碑被雕刻成一柄剑的形状，直直插进松软的土壤。墓碑上没有秦立策的名字，只按照他的遗愿刻了一行小字。</p>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p>

这句话来自三十多年前的一本科幻小说，小说名叫《三体》。</p>

石棺里的景象同墓碑一样，除了一身折叠的军装，再无其它。</p>

“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么？”</p>

林暮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p>

“没有！”古兰心中校摇头。</p>

林暮寒沉默了。</p>

秦立策应该可以预料，自己留下一滴精血或者一块骨，等林暮寒他们成长起来，有朝一日还有轮回甚至复活的机会。</p>

只是，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他而死，他摆脱不了心中的愧疚和身上的罪孽，选择彻底从世间消失。</p>

他，可能累了！</p>

留下一块没有名字墓碑，不入烈士陵园，一生功过就留给后人评说吧。</p>

林暮寒只剩苦笑，将一束花放在秦立策无字墓碑前，然后对着墓碑深深鞠躬三次。</p>

秦立策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本来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和小吉在一起开心快乐的生活，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奢望。</p>

“秦将军还留了最后一段话给你。”古兰心中校将一本精装的《三体》小说放在林暮寒手中。</p>

封面是暗红的宇宙，三体两个字仿佛漂浮在孤寂冰冷的宇宙中。</p>

林暮寒苦笑，将手指轻轻按在书的封面上，书中暗藏了三维全息投影。</p>

很快，空中就投影出秦立策熟悉的身影。</p>

秦立策叼着雪茄，神情落寞疲惫：“暮寒，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已经离开了。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更要向小吉道歉！”</p>

小吉咬着嘴唇，在秦立策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去。</p>

“从你出生那天起，你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被设定好了——我们一直把你当成人类为数不多的希望培养。地球会限制你的成长，第四轮回地才是你成长的地方，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真正成长起来。”</p>

“人类有太多的弱点，自负、恐惧、软弱、贪婪、无知……任何一点都能导致文明的灭亡，你要时刻警醒。最后给你留下两句话，希望你时刻谨记。”</p>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p>

人类从历史中所得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记取历史教训！</p>

说完之后，秦立策的投影逐渐消散在风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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