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拿来我瞧瞧。”老夫人有了些兴致。</p>

要知道，这样祖传的药方外人都是轻易不能瞧见的。</p>

就算去拜师学艺，除非师父仅这一个弟子，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倾囊相授。</p>

陶妈妈依言上前，将孟常善手中的药方取走，送至老夫人跟前。</p>

老夫人翻看了几页，最廉价的纸上蘸着新墨，想来刚誊抄下来不久。</p>

“去，请李大夫来瞧瞧。”老夫人对陶妈妈递了个眼色。</p>

陶妈妈出了里间，招手唤来个跑腿儿丫鬟，低声吩咐那丫鬟几句，便叫她去请府医李大夫。</p>

青蔻在一旁站着，看着孟常善取出的那一叠药方，欲言又止。</p>

最后瞧见老夫人的眼色，想起孟常善来之前陶妈妈对她说的话，终是垂首安静地站在一旁。</p>

李大夫很快便到了松鹤堂，与老夫人行了礼，陶妈妈便将那些药方给他。</p>

“李大夫，你瞧瞧，这些药方价值几何？”陶妈妈给李大夫递了个眼色，轻声道。</p>

李大夫接过药方，站在一旁细细翻看起来。</p>

半晌，终于将这一叠药方看完。</p>

“禀老夫人，这些药方甚为精妙。”李大夫抚着胡须，点着头，眼中发着光。</p>

“怎么个精妙法？”老夫人颇有兴趣地问。</p>

没想到同春堂那样的小药堂，还真有好东西。</p>

“这所有的药方，都是用简、便、验、廉之道，不以贵药炫技，而以实效为宗。以贱药组方，也能愈人沉疴。撰写这些药方的医者，真是妙手仁心。老夫，自叹不如。”</p>

李大夫抚须，面露钦佩之色。</p>

他是平宁侯府的府医，受平宁侯府的供养多年，自认是有本事之人，才会被高门显贵厚禄聘之。</p>

年轻时，他也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只是却被现实打败。年迈的爹娘要他赡养，贤妻将他当做此生依仗，底下儿女还嗷嗷待哺，将他的脚步束缚得死死的。</p>

好在平宁侯府赏他碗饭吃，叫他一家子过着顺遂舒适的日子。</p>

只能说各有各的缘法。</p>

不过，这样的医者，依旧是他所钦佩之人。</p>

“那这些药方价值几何？”陶妈妈问。</p>

“这些东西不能以真金白银计价。”李大夫慢悠悠地道。</p>

“此话怎讲？”孟常善面露急色，这药方不能以银钱计价，那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p>

这些药方，已经是他家最值钱的东西。若这些都不能换回青蔻的身契......</p>

孟常善看了眼正听李大夫说话的青蔻，眸中涌现一股痛苦之色。</p>

若不是那年狂风大作，风雨交加。</p>

他在城郊低矮的难民房外，瞧见一袭青衣的女子，温声安抚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将一碗碗汤药，不厌其烦地送至那些患了风寒，不易挪动的患者手中。</p>

认识她的人，唤她青蔻姑娘。</p>

此后，他日思夜想，难以成眠。</p>

后来又逢雪灾，他在城中平宁侯府设的几个粥药点多番打听，都没有再瞧见青蔻姑娘的身影。</p>

后来才知道平宁侯府在小济苦寺还有一处粥药点。</p>

他抱着侥幸的心思，随着那些富商的车马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