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前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p>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兄长的背叛已经让他痛不欲生，如果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那这真相未免也太过残酷。</p>

唐冥没有直接回答。</p>

他转过身，缓步走到那堆已经彻底失去所有能量的祭坛石粉前，用脚尖轻轻地碾了碾。</p>

“你大哥风云霄，在十年前并没有失踪。”</p>

唐冥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p>

“他进入了一处上古遗迹，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东西’。”</p>

“那个‘东西’给了他梦寐以求的力量，也给了他建造这座‘神座’的方法。代价是，他需要为那个‘东西’‘种’出一颗足够‘成熟’的‘果实’。”</p>

唐冥的目光扫过广场上那成百上千昏迷不醒的天风城居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p>

“很显然，你们天风城就是那片‘果园’。”</p>

“而这座祭坛，连同你大哥的灵魂以及满城生灵的生命力，就是那颗即将成熟的‘果实’。”</p>

轰！</p>

这番话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神雷，在风啸天的脑海中轰然炸响！</p>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p>

原来是这样……</p>

原来竟是这样！</p>

他的大哥不是主谋，他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被虚假承诺所蒙蔽的可悲农夫！</p>

他以为自己是在修建通往神只的阶梯，却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在为别人辛辛苦苦地种田施肥！</p>

而他们天风城满城的族人，就是地里等着被收割的庄稼！</p>

何其荒谬！</p>

何其可悲！</p>

何其可笑！</p>

“噗——”</p>

一股积郁在胸口的、混杂着悲痛、愤怒、悔恨与荒唐的郁气再也压制不住。风啸天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的精神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了。</p>

他没有倒下。</p>

他只是踉跄了几步，然后用一种近乎于麻木的眼神看着唐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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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东西’是什么？”</p>

“不知道。”唐冥摇了摇头，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道。</p>

“在你大哥的残魂记忆里，那只是一片无法形容的黑暗。还有一个许诺了给他一切的、冰冷的意志。”</p>

唐冥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然后用一种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补充了一句。</p>

“不过，我想它现在应该很生气。”</p>

“毕竟，自己辛辛苦苦种了十年的白菜，马上就要拱……不是，马上就要收成了，结果被路过的猪……也不是……”</p>

唐冥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努力寻找一个更贴切的比喻。</p>

他看了一眼旁边那正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林霜，终于放弃了思考。</p>

“总之，它现在肯定很饿。”</p>

林霜：“……”</p>

风啸天：“……”</p>

两人看着唐冥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p>

气氛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沉默之中。</p>

最终，还是林霜先打破了这份沉默。</p>

她走到那些昏迷的居民身旁，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探查了一下其中一人的状况，秀眉微蹙。</p>

“他们的灵魂虽然保住了，但生命本源亏损得太严重，就像是被榨干了的海绵。如果不加以干预，恐怕至少要沉睡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醒来。”</p>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p>

风啸天闻言，那颗刚刚被巨大真相冲击得几近破碎的心又猛地揪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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