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冥……”林霜伸出手，想要轻抚他的脸颊，却被他下意识地避开。</p>

她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又慢慢收回，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轻颤：“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取舍。”</p>

“就算天塌下来！就算所有人都死光！我也绝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更别说去死！”</p>

唐冥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宁可现在就跟你一起被轰成碎片，也绝不让你去做什么狗屁器灵！”</p>

“主人！主人！”</p>

小器灵尖锐的声音突然在唐冥脑海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p>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或许可以！”</p>

唐冥精神一振：“什么办法？快说！”</p>

小器灵的声音急促地转向了神炉方向：“血屠前辈！血屠前辈！您……您愿意成为太虚神炉的新器灵吗？”</p>

炉身微微一震，血屠魔尊那虚弱的声音透出一股错愕：“小东西，你……你说什么胡话？”</p>

“前辈！您的魂魄本就与神炉有着极深的纠缠！”小器灵语速飞快地解释。</p>

“如果您愿意放弃重塑肉身的机会，将自身魂魄本源彻底与神炉融合！”</p>

“那您就能成为新的器灵！既能掌控神炉，镇压那些失控的魔头残魂，也能让神炉真正认主人为主！”</p>

血屠魔尊沉默了。</p>

那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连带着神炉表面的魔气都停止了翻涌。</p>

外界的攻击依旧狂猛，每一击都让炉身剧烈颤抖。</p>

“前辈？”唐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问。</p>

过了好半晌，血屠魔尊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p>

“小辈，你可明白，成为器灵，对本尊而言，意味着什么？”</p>

“意味着永生永世被困于这方寸之间，再无脱身之日。”</p>

“意味着放弃作为‘人’，或者说，作为‘魔’的一切感知与欲念。”</p>

“意味着……本尊将不再是血屠魔尊，只是一件工具的魂。”</p>

唐冥的心狠狠揪紧：“我明白，这个要求……太过分了……”</p>

“但是！”血屠魔尊的声音陡然一转，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p>

“他娘的，老子在这鸟不拉屎的破炉子里，被关了几万年了！早就他妈的待够了！待腻了！”</p>

“每天对着一群只知道嚎丧的疯狗，耳朵都要起茧了！”</p>

“与其继续这样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等着哪天彻底魂飞魄散，还不如……轰轰烈烈地再活一把！”</p>

唐冥胸口一热，狂喜涌上心头：“前辈！您的意思是！”</p>

“别高兴得太早！”血屠魔尊冷哼一声，带着他特有的桀骜。</p>

“老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手上沾的血，比你喝过的水都多！”</p>

“若老子成了这神炉的器灵，这神炉，怕是要彻底变成一件魔器了！”</p>

“小子，你敢用吗？你不怕被天下正道戳脊梁骨吗？”</p>

“力量本身并无正邪之分！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心！”唐冥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p>

“前辈今日若能出手，便是救了天下苍生！这份恩情，唐冥永世不忘！我相信前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