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十分钟，杨鸣合上书，把书放在旁边。</p>

这是一本《基督山伯爵》，封面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反复翻阅过。</p>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杨鸣伸了个懒腰，“回头等开春，国际广场的项目基本上就可以告一段落。”</p>

阿军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p>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太了解杨鸣了。</p>

每当杨鸣表现得越平静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波涛。</p>

杨鸣似乎没有注意到阿军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这本书的主角原本是个善良单纯的年轻人，有美好的爱情，有光明的前途。但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一切，被冤枉入狱，被关了十四年。”</p>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继续说道：“在监狱里，他遇到了一个神父，学会了各种知识，也知道了宝藏的秘密。神父死后，他装死逃出监狱，找到了宝藏，变成了基督山伯爵。”</p>

阿军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p>

“然后他开始复仇。”杨鸣转过身来，“他用了很多年的时间，精心布局，一个一个地报复那些害过他的人。”</p>

“但复仇的代价也很沉重。”杨鸣重新坐下，“很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到最后，连主角自己都怀疑，这样的复仇到底值不值得。”</p>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但他还是坚持到了最后，因为有些仇，不报不行。有些账，不算不行。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p>

说完这些，客厅里陷入了沉默。</p>

过了很久，阿军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鸣哥，非要这么做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p>

杨鸣轻轻笑了笑，那种笑容很平静。</p>

他没有直接回答阿军的问题，而是问：“你有没有女朋友？”</p>

阿军愣了一下，没想到杨鸣会突然问这个问题。</p>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杨鸣继续说道，“找个好女人，生几个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p>

“我可以去北城……”阿军欲言又止。</p>

杨鸣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按照我说的去做。”</p>

语气很平静，但不容反驳。</p>

阿军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p>

“这些年跟着我，辛苦了。”杨鸣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等事情结束后，大家都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p>

“鸣哥……”阿军的声音有些颤抖。</p>

“不要多想，按我说的做就行。”杨鸣站起身来，“先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p>

没一会，两人打开保温盒，里面是几个简单的家常菜。</p>

杨鸣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p>

他的动作很平静，就像平时一样。</p>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阿军忍不住再次问道。</p>

杨鸣停下筷子：“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当我决定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p>

“可是……”</p>

“没有可是。”杨鸣的语气很坚决，“这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p>

阿军低下头，不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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