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善见千眼”破开帝江曦身后的高墙。它张开屏羽，如同绝世宝刀亮出锋刃，一切花烛幻影随之破碎。</p>

九尾从屋檐上落下，吹出一口无色业火。那火焰中描绘着无数欢爱与淫扉之景，吸引着任何贪图享乐的灵魂。</p>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一条尾巴上，浮现出火焰形状的妖异纹路。</p>

龙宫盏直直冲向业火的潮涌，诚心正念。他一步千里，面向半座城市的纸醉金迷，没有张开拥抱，而是剑锋出鞘。</p>

“平正。”帝江曦手持遮珈越罗之轮，念出二字真言，为龙宫盏开路。无色业火现出真实的轮廓，龙宫盏施展身法堪堪避过。</p>

他曾体会过被这种业火灼烧的感觉，它足以焚灭任何心灵之前的屏障，摧毁一个灵魂的精神。</p>

“你本可以选择一种最快乐的死亡。”</p>

九尾吐气如兰，仿佛就在龙宫盏的耳边说着。</p>

高速闪转之中，龙宫盏调转方向，遁入秽土时间劫。下一秒，九尾的身形落在他所处的原地，雕漆精美的街道轰然爆碎，连同着街边的小筑楼宇，瞬时化作焦土。</p>

九尾看上去闲庭信步，并没有展现出速度感。她出现、消失、改变位置，并不符合普世认知的逻辑。</p>

在青丘不夜城中，她是无常的鬼魅。任何精神正常的人，都会因为她不合常理的移动而手足无措。</p>

但显然，龙宫盏并不是个精神正常的人。</p>

真命像跨越现世，一剑“虚无长生殿”刺向自己。龙宫盏跃入半空，身形如前空翻般扭转，避开来自真命像的一刺，同时握住帝落剑的剑柄，二度施力。</p>

九尾就出现在龙宫盏的身后。她看向龙宫盏的眼睛，那之中日月统合成混沌——那究竟是看穿一切的混沌天眼，还是为诸多幻景蒙蔽的多重世界？</p>

九尾身后，另一条尾巴亮起玄冰状的纹路。</p>

虚无长生殿命中，龙宫盏却感觉自己刺穿了一泓冰水。眼前的九尾变成了银蓝色的冰雕，因为虚无长生殿的特性急速融化。</p>

退回梵呗琉璃界，龙宫盏回到帝江曦与孔雀善见千眼身边。</p>

“她的每一条尾巴，都代表了一种能力。”龙宫盏道。</p>

色之火，形之冰。截至目前，九尾动用了两种属性相反的能力，已经让龙宫盏几乎无从下手。</p>

他开始怀念起不若道场的力量，倘若他现在拥有通晓万物的特质，就能洞穿九尾九条尾巴上的玄机。</p>

“附着在尾巴上的力量，是可以被击破的。”帝江曦道，“那两条被令狐青击伤的尾巴，已经无法发挥效能。”</p>

那两条尾巴上的风纹、雷纹，都已经暗淡模糊。</p>

龙宫盏与帝江曦背靠着背，交换信息后，各自会心一笑。</p>

他们能保持同步的战斗节奏，心有灵犀。这天下只有她能跟上他的节奏，只有他能跟上她的步伐。</p>

九尾站在宫心城正中的塔顶。她俯视着龙宫盏、帝江曦，背向血色月光。九条尾巴的阴影笼罩在两人身上，如同九尾无声的质问。</p>

帝江曦，为什么你的美丽，就能够得到珍惜？</p>

火纹、冰纹、叶纹、花纹，分别在四条尾巴之上亮起。大地颤抖不止，龙宫盏持剑立定，观察四周的巨变。</p>

整个宫心城都在扩张，高塔、楼宇、街道，每一种元素都在复制、叠加着，像植物增生一般，充斥着上下左右的所有空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