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上去，次日，镇武司总衙的嘉奖令便下达到幽州监。</p>

文书措辞华丽，极尽褒扬之能事：</p>

“……此战重创凶顽，扬我司威，慑服宵小，实乃北境砥柱之功！赖圣上洪福，总衙调度有方，幽州监上下勠力同心……”</p>

嘉奖令后面，奖励了三千钧真气！</p>

这份量，在幽州镇武司历年功赏中也算得上丰厚了。</p>

我扫了一眼嘉奖令，功劳大半归于“圣上洪福”和“总衙调度有方”，幽州监也只是“勠力同心”，我江小白的名字夹在其中，不过是执行者之一。</p>

周伏龙那份“亲自上奏”的请功奏折里，想必也少不了他运筹帷幄的影子。</p>

不过，这三千钧真气，倒是实实在在的好处。</p>

我当即分配下去：</p>

“北山、磐石二郡兄弟，远道驰援，出力甚大，各分七百钧！”</p>

“陈岩及五房兄弟，随我血战，劳苦功高，分一千钧！”</p>

“剩余六百钧，存入五房公库，作为日后行动及抚恤支用！”</p>

命令下达，各人领命，士气为之一振。</p>

真金白银的真气到手，比什么虚头巴脑的嘉奖都实在。</p>

然而，另一件事却陷入了僵局。</p>

屠百城被关押在镇武司最深处的地牢，由陈岩亲自负责审讯。</p>

三日，整整三日！</p>

各种手段轮番上阵：刑具加身、威逼利诱、精神折磨……甚至动用了针对武者意志的秘药。</p>

但这征战刃，不愧其凶名！他就如一块冰冷的顽铁，始终紧咬牙关，不发一言！</p>

到了后来，屠百城竟直接使用了秘术强行封闭了大部分生机，进入了深度的假死状态。</p>

只要陈岩试图用刑，屠百城的身体便会剧烈抽搐，口鼻溢血，瞬间陷入彻底的昏迷！</p>

“大人，这厮油盐不进，软硬不吃！”</p>

陈岩脸上满是颓然，“他这是铁了心要当个哑巴！”</p>

我语气平淡道，“对他来说，开口是死，不开口也是死。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他凭什么要说？说了，对他有何益处？”</p>

陈岩皱眉：“难道就任由他这样耗着？”</p>

“带我去看看。”我起身，走向幽深的地牢。</p>

地牢深处，阴冷潮湿。</p>

昏黄的油灯下，屠百城浑身血肉模糊，被铐在刑架上。</p>

他低垂着头，乱发披散，气息微弱，仿佛真的只剩一口气。</p>

听到脚步声，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p>

当看到我时，阴鹜的眼中忽然爆出一股精光！</p>

“呸！”</p>

一口混合着血沫的浓痰，冲我面门扑来，奈何他气力已尽，落在我脚下。</p>

“狗杂种！找死！”</p>

站在我身旁的陈岩勃然大怒，一步上前，扬手就要扇上去。</p>

“无妨。”我抬手拦住了陈岩，“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临死前的一点无能愤怒罢了。”</p>

这句嘲讽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屠百城的心中。</p>

“江小白！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血刀门上下，必饮你血，食你肉！”</p>

“你不得好死！镇武司的狗杂种，你们全都……”</p>

污言秽语，恶毒诅咒从他口中疯狂喷涌而出，充满了最原始的仇恨与绝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