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边沿（二）</p>

第六章 玻璃标本</p>

暴雨冲刷着君悦酒店的外墙，林松攥着哮喘喷雾的手背青筋暴起。401房门的电子锁泛着幽蓝的光，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相似的雨夜，苏芸蜷缩在出租屋的床垫上，身下的血渍正如此刻门缝渗出的暖黄光晕。</p>

"周医生，药箱在衣柜第三层。"苏芸的嗓音裹着水汽飘出来，那是林松从未听过的绵软音调。他后退半步，皮鞋碾过走廊地毯上的珍珠耳环——今早出门时，他还帮她戴过这对南洋珠。</p>

消防通道的安全门突然弹开，穿保洁制服的老妇推着车踉跄而出。林松闪身躲进阴影，眼看着推车撞开401房门。满地凌乱衣物中，那件酒红色真丝睡裙像摊开的伤口。</p>

"产妇需要补充电解质！"周慕白的声音刺破雨幕。林松瞳孔骤缩，监控录像在脑海中倒带：上周三下午三点十四分，戴着劳力士绿鬼表的手将礼盒递给苏芸，表盘反光里隐约可见"仁和妇产"的logo。</p>

第七章 倒带人生</p>

绿萝在icu窗台上抽出新芽时，林松正对着病历本上的孕检报告发怔。2005年3月15日的b超影像已经发黄，胚胎形状旁用红笔画着个笑脸，和苏芸现在手机壳上的贴纸一模一样。</p>

"你从来不看家庭相册吧？"护士突然开口，"苏女士每次来透析都带着本旧相簿。"她指着走廊尽头的储物柜，"今早抢救前，她说要留给402床病人。"</p>

泛黄的相册扉页夹着张泛舟照，二十岁的苏芸靠在周慕白怀里，残缺的小指勾着她的发梢。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给小芸的二十岁礼物——慕白 2003.6.18"。</p>

林松的胃部突然抽搐，想起新婚夜苏芸锁骨处的烫伤。当时她说是在火锅店打工时被热油溅到，此刻却在照片里清晰可见——那是周慕白抽烟时不小心按灭的烟头。</p>

第八章 镜像迷宫</p>

离婚协议在暴雨中泡胀时，林松正在解剖绿萝腐烂的根茎。植物纤维里嵌着枚微型u盘，监控视频显示三个月前的深夜，苏芸抱着绿萝花盆走进书房，将u盘塞进腐殖土。</p>

视频文件以"给小松的生日礼物"命名，画面里苏芸素颜站在妇产科走廊。"今天是我们失去他的第十八年。"她抚摸着小腹上的疤痕，"当年你说要丁克，我只能求慕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