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未果后自动挂断,厉时安神经微松,但下一秒,铃声又催命符般炸响,厉时安去滑动按键的手都在抖,艰难地把手机贴向耳边,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alpha冷郁的声音:“立刻回家。”</p>
……</p>
厉时安咬了咬唇,没应声。</p>
记忆里他的alpha强大又冷漠,这几年他在秦重这里很少感受到温情,alpha永远是强势又喜怒无常的,对他的讨好与取悦视而不见,无论他怎么做,秦重都不为所动,他以为是他做的不够好,或是做什么让alpha不高兴的事情了。</p>
毕竟强大的alpha总是自尊心旺盛些,他可以理解的。</p>
“厉时安!听见了回话。”</p>
厉时安想着不久前看到的新闻,听着电话里秦重冷肃的声线,瞧着遥远天际那一抹云出神,突然没由来得问:“秦哥,我们多久没见面了?”</p>
其实他想问那个新闻的,谁知话一出口就变了调。</p>
这话没什么情绪,但落在人耳朵里空寂又冷硬,像废墟里的死灰。</p>
电话里alpha停了须臾没接话,像是被omega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愣,旋即秦重加重语气,像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孩子:“厉时安,不管你在哪,立刻回家。”</p>
回家……</p>
厉时安长吸一口气,多年的委屈求全积压于此,原来不是他做的不够好,只是他的alpha心里装了别人。</p>
他过够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了,他想死个痛快,厉时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哽咽难堪:“解千然是谁?”</p>
……</p>
秦重这次很快就回复他了,alpha非但没因这个名字而生愧,反而对自己的omega屡次答非所问,忤逆自己十分不满,声音也染上些警告的意味:</p>
“现在、立刻、马上、回家!还是你想让我去接你回来?”</p>
……对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p>
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alpha强硬的话语令厉时安回忆起了许多不好的记忆,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按照他对秦重的了解,alpha此刻已经很生气了。</p>
如果他再不乖乖回家,秦重真的会来把他打晕了拖回去。</p>
于是厉时安只好垂了垂眸,放弃追问的想法,哑声:“好。”</p>
·</p>
嘎吱——</p>
身着燕尾服的年轻侍者为厉时安推开主厅厚重的大门,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甜香,是omega侍者身上传来的,虽说刻意收敛,但同为omega厉时安还是能隐约闻到,厉时安没抬头去看这侍者,他是秦重的人。</p>
抛开匹配度不谈,秦重一向喜欢甜味的信息素,而不是自己这种淡雅的。</p>
大门在厉时安眼前被缓缓打开,黄昏的光晕被门扉分割开来,在他面前形成一条泾渭分明的光影线,厉时安站在门外,仰望着逐渐出现在他视野里的alpha。</p>
厉时安平日里是极少进入主厅的,他觉得这里过于庄严肃穆了些,繁重精细的装饰总予人以无端压迫之感,而这压迫感在alpha身影完全露出那一刻达到了顶峰。</p>
秦重高坐于大厅中央的主位上,双腿自然微分,以肘撑膝十指交错轻搭,指骨虚虚托着线条锋锐的下颌,他带着白手套拿着块不知什么东西把玩,露在外面的丝线颤颤巍巍得服帖在alpha掌上;只见他听见动静略微顿了下,旋即将那小物件拢回掌心,犀利的眸子漠然打向门口那个小身影,轻抬下颌半垂俯视,同时身躯前倾,说:“过来。”</p>
厉时安站在原地没动,他甚至连门槛都没跨过去,换做往常他早凑到alpph身边了,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秦重的注意,仔细瞧来见omega眼角泛红,哭过?</p>
出于本能对自己omega的呵护欲,alpha放轻语气:“安安,过来。”</p>
一身上将军服将alpha健美的身材比例勾勒得淋漓尽致,胸口三颗硕大的将星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衬托着主人身份的尊贵;而alpha深邃的面部轮廓和紧抿的薄唇又为其添了几分肃穆压迫之感。</p>
秦重的长相是十分具有侵略性的,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唇薄颊削,侧面的光影打在alpha的鼻梁上形成块浓墨重彩的剪影,厉时安瞧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alpha,默默攥紧了小拳头。</p>
一秒、三秒、十秒……</p>
厉时安依旧站在原地没动。</p>
秦重眉心微蹙,一旁身着燕尾服的侍者见状赶忙要请厉时安进去,被秦重挥手制止了,秦上将亲自从椅子上起身,将手中那小东西别在腕上,向厉时安走去。</p>
厉时安微不可察得退后少许,这会他瞧清楚秦重手里拿的是什么了。</p>
那是他为他准备,又被摔碎的周年礼物。</p>
一块破掉的玉石坠子。</p>
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下,不疼,却足够刺人。</p>
omega终于开口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嗓音如这玉坠子般破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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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p>
“嗯?”</p>
alpha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脱掉白丝手套,在动作的间隙抬眼撩他,这轻飘飘的一眼却仿若藏了千钧重,把厉时安接下来的话打了回去。</p>
秦重将手套和坠子递给佣人,走到厉时安面前居高临下的为人理了理袖口,用责问的语气说:“长本事了,说没说过不许自己一个人出去?嗯?”</p>
厉时安记得刚结婚那会,秦重也会细心的为他整理袖口,带着些责问的语气关心他的行踪。</p>
可不一样了,不一样的……</p>
秦重不会用这仿佛逗弄宠物的姿态打扮他,像什么供主人消遣的小玩意,斥责他不够懂事,随便忤逆主人的意愿。</p>
厉时安抬眸瞧着秦重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夕阳这会又沉下去不少,光线更暗了,他恍惚觉得有什么碎掉了,或许是自己的梦吧。</p>
仔细想来,从始至终秦重都是这样一副态度,只是从前他沉溺在被爱的错觉中,不曾窥见丝毫端倪。</p>
秦重明明听见他问解千然了的,以顶级alpha的敏锐程度想必早已将它今日的所见所闻摸了个一干二净,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p>
好像只要他不提,像往常似的随他回去,就能掩盖一切。</p>
厉时安凄然一笑,抬手握住了秦重为他整理袖口的那只手腕,这是拒绝的姿态,omega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直视他的alpha,一字一顿:</p>
“秦重,我们离婚吧。”</p>
秦重被他握住那只手动作一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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