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p>

昊辰开口，声音沉稳温润，道：“夜深露重，不去安歇，在此等候朕，所为何事？”</p>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三人。</p>

在云歌深沉的魔性上停留一瞬，掠过宁凡体内那令他体内仙道本源都隐隐悸动的禁忌之力，最后定格在临渊那仿佛能切开虚空的凝练剑意之上。</p>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p>

云歌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鎏金黑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率先拱手道：</p>

“深夜叨扰陛下，云歌失礼。白日盛典，群雄毕至，实非细谈之时。云歌心中有些关于‘此界之外’的疑惑，思来想去，唯有请教陛下，或能得解一二。”</p>

他的话语谦逊，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直视昊辰，显然意有所指。</p>

宁凡面色平静，只是对着昊辰微微颔首，并未言语。</p>

临渊白发微扬，周身空间那细微的切割声似乎更清晰了些。</p>

他清癯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只是对着昊辰抱拳一礼，道：“临渊亦有惑，望陛下解惑。”</p>

声音如同金铁交鸣，简洁而直接。</p>

剑客的锋芒，即便在帝皇面前，亦未曾完全敛去。</p>

夜风拂过，落针可闻。</p>

昊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三位足以搅动大陆风云的人物，融合仙道本源后，别说是这人间，就连仙界他也了解了个大概。而眼前这三人底蕴，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p>

一个魔子正道巨擘，一个身负禁忌，一个剑道通神，皆非池中之物。</p>

他们感受到的，或许不仅仅是此界的局限，更是感应到了他这位新帝身上那超脱此界的气息，以及某种源自更高层面的‘变化’。</p>

这变化令他们心悸，却又充满了好奇。因此三人这才决定留下来。</p>

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单人绝非昊辰对手，但心中那股探知欲，却让他们不得不在此等候。</p>

而对于他们的疑惑，昊辰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早有预料。</p>

白日的正视，此刻的等候，不过是因果的必然。</p>

他并未立即回答，深邃的帝眸中，星河与龙影缓缓流转，仿佛在权衡，又仿佛在洞察三人更深层的意图。</p>

片刻，他嘴角微扬，勾起一个极淡、却仿佛蕴含诸天权柄的弧度。</p>

“哦？”昊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道：“原来三位所惑，并非这人间。”</p>

话音落下，</p>

话音落下，他周身空间无声地震荡了一下。</p>

轰——！</p>

一股难以言喻、浩瀚如星海、沉重如诸天倾覆的恐怖气息，毫无征兆地自昊辰体内散发而出。</p>

这气息并非刻意针对，仅仅是自然弥散而出的一缕。</p>

然而，就是这一缕气息降临的瞬间——</p>

嗡——！</p>

空间，乃至时间都凝固了起来。</p>

“这是？！”</p>

云歌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瞬间僵住，周身流转的深沉魔性如同遇到了绝对的克星，瞬间黯淡、溃散，连一丝抵抗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p>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本能恐惧，瞬间蔓延全身，只剩下无边战栗。</p>

宁凡也是闷哼一声，脸色骤然煞白！</p>

他体内那蛰伏的、足以禁锢万法的禁忌混沌本源，在触及这缕帝威的刹那，竟如同炸了毛的野兽，疯狂地躁动、咆哮，却又被一股凌驾于其上、更加深邃浩瀚的‘统御’意志死死压制。</p>

这股意志仿佛能号令诸天万道，让他的禁忌之力都为之哀鸣、臣服！</p>

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凝固了起来，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让他几乎窒息。</p>

“怎么可能！”</p>

他拼命想要催动力量抵抗，却惊恐地发现，连调动一丝本源都做不到，身体僵硬如铁，连颤抖都成了奢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