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死寂如渊。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p>

所有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p>

落在那个坐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的女人——净敖言身上。</p>

她的呜咽，是此刻大殿里唯一的声音，绝望而绵长。</p>

墨君毅的身影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显得有些孤绝。</p>

他看着悲痛欲绝的净敖言，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怜悯。</p>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冷静。</p>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寒石，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p>

“五公主！……孟尔的魂魄，没有脱离本体，我怎能强行收集！”</p>

“另外……他体内的魔气，根本没有消失，只是被压制在体内罢了！”</p>

净敖言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如同裂帛。</p>

“你胡说！”</p>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踉跄着从地上爬起。</p>

不顾一切地冲向墨君毅，纤细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胸口。</p>

“我亲眼看到的！”</p>

“枭儿他……他身上那股黑气，那些让人作呕的魔气，全都不见了！”</p>

“你告诉我，那不是消失是什么？！”</p>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又猛地降了下去，眼神变得空洞而执拗。</p>

“而且……而且他的眼睛……那么干净，像小时候一样……他看着我，他还认得我……他怎么可能会……怎么会……”</p>

最后几个字，被她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p>

大殿内死寂一片，净敖言的质问声还在回荡。</p>

墨君毅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垂下眼睑，仿佛在整理那些凡人看不见的因果丝线。</p>

片刻后……</p>

他抬起眼，目光沉静如古井，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p>

“孟尔体内的魔气，并未消失。”</p>

“他之所以能清醒过来，是被唤醒了。”</p>

他顿了顿，让这句话在众人心中生根，才继续道：</p>

“唤醒他的，不是什么神药，也不是任何阵法。”</p>

“而是两桩事情！”</p>

“其一，离梦刺穿可儿的身体，本能发出的轻呼。”</p>

“还有当时，可儿说的那番话。”</p>

“其二，可儿用尽最后力气，把捣药杵，砸在地上的那声巨响。”</p>

“魔气可以吞噬理智，却抹不掉刻骨铭心的牵挂。”</p>

“当妹妹的性命悬于一线，那份深藏的亲情，像一柄利剑，刺穿了魔障，将他拉回了现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