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满脸懊悔，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p>

“皇上！……卑职实在愚笨，当时若能应下沈万全，为其效力……”</p>

“如此一来，便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在他的手中。”</p>

“而且……沈万全杀人……皆是以辰王的名义！……”</p>

“所以……实际上……辰王下令要杀之人，都已被卑职暗中送出临安。”</p>

“然而……却又遭另一批杀手的毒手！……”</p>

“卑职对此甚是不解，故而全力调查此事。”</p>

“后来卑职才发觉，有众多蒙面人，与辰王所培养的杀手，着装打扮和所用兵器，毫无二致。”</p>

“对于那批杀手，卑职完全无法掌控。”</p>

“所以……仍有诸多冤魂丧命！”</p>

“其中亦包括……收养小郡主的那位郎中！……”</p>

乌昌岑双眼圆睁，怒视着沈万全，大声质问道：</p>

“你为何要这么做？”</p>

沈万全抹去额头的冷汗，身躯不再颤抖。</p>

他缓缓转身，凝视着乌昌岑，语气沉重地说道：</p>

“只因……你将我的女儿，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p>

“我身为父亲……多次苦劝……皆是白费！……”</p>

“既然你应允我儿，助你谋取皇位……”</p>

“那么……既是你下令要杀之人……便是死有余辜！……”</p>

“我只是不解，为何你口口声声要杀，却又将人放走。”</p>

“我虽不明其中缘由，但是……我想助你一臂之力……”</p>

说话间，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p>

乌昌岑气得浑身发抖，那些人……他之所以会下令屠杀……不过是一时激愤……</p>

他其实并不愿让那些人死去！</p>

其实他早已洞悉，夏风暗中，将那些人送出了临安。</p>

他只是佯装不知罢了！</p>

他不仅不责怪夏风，反而对他很是感激。</p>

可沈万全，却自作主张……替他杀了那些人！……</p>

乌昌岑紧闭双眸，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p>

稍作调息后，才缓缓睁开双眼。</p>

竭力压抑着满腔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p>

“我虽不知夏风，为何放走那些人……”</p>

“我亦不知……夏风是皇上的人……”</p>

“然而在我心中，对夏风充满了感激！”</p>

“只因我下达那些命令之际……皆因一时冲动……”</p>

“事后……我深感懊悔……实不该杀那些人！……”</p>

“我亦不知为何……自从母妃离世……我就变得无比矛盾……”</p>

他直面乌昌烨，双膝跪地，连连叩头，言辞恳切地说道：</p>

“皇上！……罪臣虽非真心欲取那些人性命……但他们……终究是因罪臣而亡……”</p>

“罪臣……罪该万死！……”</p>

言罢，他伏地不起，久久不愿站起。</p>

乌昌烨心中百感交集，其实夏风早已告知于他，辰王本心不坏。</p>

只是常被仇恨蒙蔽心智，犯下那些错事之后，又会独自陷入，无尽的自责与忏悔。</p>

这也正是乌昌烨，一直不忍对他动手的缘由所在。</p>

乌昌烨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沈万全和沈万通，口中发出一声怒喝：</p>

“沈万通！沈万全！事已至此，还不快跪地伏法！”</p>

沈万通此时，与沈万全一般无二，心境已然平复如水。</p>

他的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凝视着乌昌烨，声音低沉而坚定：</p>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p>

“虽然我们最终一无所获，但我们并不后悔。”</p>

“要杀要剐，任凭处置！”</p>

乌昌烨无奈地轻笑出声：</p>

“哈哈哈……你们两个……真是可笑至极！……”</p>

“说到底……你们究竟是在为谁筹谋？！……”</p>

“说是……辅助辰王……然而……却又似乎……是在为自己……”</p>

“哎！……真是够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