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赵小宝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唤醒他：</p>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因为一点病就变成这样了！”</p>

他不敢告诉赵小宝的母亲，因为他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儿子病成这样，一定会伤心欲绝。</p>

赵立生的泪水更加汹涌，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p>

“我都没敢让人告诉你娘！……她要是知道……你病成这个模样……不知会有多伤心啊！……”</p>

“小宝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爹吧！……爹求你了！……”</p>

赵立生的哀求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奈。</p>

他多么希望赵小宝能够睁开眼睛，再看他一眼，再叫他一声爹。</p>

然而，床上的赵小宝依旧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p>

送赵立生进来的家仆，如雕塑般伫立在门外，大气不敢出，生怕错过里面的任何一丝声响。</p>

赵立生那一声声悲怆欲绝的呼喊，犹如千万根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p>

他只能默默地叹息，心中泛起无尽的酸楚。</p>

最后，那个家仆，缓缓地摇着头，步履沉重地离去。</p>

龟年不知从哪个角落悄然现身，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待其完全消失后，才迈步走进房门，来到床铺旁边。</p>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p>

“小宝，你可以醒过来了！”</p>

赵立生的眼眸中透着迷茫，他疑惑地望着龟年，喃喃问道：</p>

“龟管家……你说什么？……”</p>

床上，赵小宝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目光落在父亲悲痛欲绝的脸上。</p>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连忙坐了起来。</p>

他怔怔的看着赵立生道：</p>

“爹！……原来……您如此在意我啊！……”</p>

赵立生难以置信地望着赵小宝，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p>

他如获至宝般，一把将赵小宝紧紧揽入怀中。</p>

生怕一松手，儿子就会像风中的残烛般消逝。</p>

他喜极而泣，声音颤抖着喊道：</p>

“小兔崽子！……爹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p>

“可是……爹真的怕啊！……”</p>

赵立生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p>

“我就只有你这么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给我和你娘……养老送终啊！”</p>

赵小宝一脸苦笑，任由父亲紧紧抱着，心中却充满了无奈。</p>

他叹息道：</p>

“爹呀！……您舍不得我死……难道就只是因为担心……没有人给您和我娘……养老送终啊？……”</p>

赵立生紧紧抱着赵小宝，不愿松手，言辞恳切地说道：</p>

“那是当然，养儿防老……不就是这个意思吗？……”</p>

然而，父子俩都心照不宣。</p>

当得知赵小宝命悬一线时，赵立生的心中只有无尽的心疼和哀伤，根本无暇顾及养老送终之事。</p>

只是多年来父子间的交流习惯，让他们不自觉地说出了这番话。</p>

龟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仿佛生怕打破这对父子间难得的宁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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