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名叫姜如意，今年十岁。来得太急，没顾上带画像……”姜长业说着，声音又沉了下去。</p>

江擎舟听罢，转头对身边的仆人吩咐：“去把少爷喊来！”</p>

须臾，一位十四五岁的健壮少年大步走进厅中。</p>

他生得麦色皮肤，一双眼睛亮得像黑曜石，虽其他五官不算出挑，却透着股少年人特有的健康爽朗劲儿。</p>

“父亲，您找我？”少年开口，声音清亮。</p>

“浪儿，你素来爱画画，”江擎舟指了指姜长业，“你听这位大叔描述，给她女儿画张像。”</p>

江浪却皱了皱眉，直言不讳：“爹，您知道的，我只画好看的姑娘。”</p>

“我闺女俊俏，长得随我！”姜长业急了，忙接话。</p>

他本意想借着自己的模样，好让少年更容易描绘。</p>

江浪寻声看向姜长业，心里想：这位大叔长这样，他闺女能好看吗？这般想着，便没了动笔的兴致。</p>

姜长业这些日子忙着做弓弩，本就没心思打理自己，又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连脸都没顾上洗，模样确实狼狈。</p>

江擎舟最懂儿子的心思，沉声道：“浪儿！这位大叔的女儿被歹人掳去了海上，如今人命关天，哪容得你挑三拣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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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一听“人命关天”，神色立马正经起来，躬身应：“是，父亲。”</p>

随后他让人取来自己常用的笔墨纸砚，转向姜长业，道：“大叔，您说说姑娘的模样，眼睛、鼻子、脸型，越细越好。”</p>

一刻钟后，江浪看着纸上那眉眼清冷的姑娘，转头看向姜长业，有些不确定地问：“大叔，您女儿真长这样？”说着把画纸立了起来。</p>

“差了点。”姜长业凑上前看了看，皱着眉道，“比我闺女差些，眼睛得再画大些，眉峰也得再英气一点。”</p>

江浪心里暗忖：这大叔怕不是吹牛？依着他的模样，闺女哪能这么好看？可嘴上没说，只点头道：“行，我再改。”</p>

又过了一刻钟，一张更贴合如意模样的画像终于画成。</p>

姜长业看着画纸上的女儿，眼眶一热，连忙作揖：“多谢江公子！这张像！太像了！”</p>

“浪儿，”江擎舟看向儿子，吩咐道，“下去让人多临摹些画像，传遍各码头、各航道！但凡有从青州来的船只，都要仔细查验，见着画中姑娘，立马报来！”</p>

“是！”江浪应着，却没立马转身，反倒挠了挠头，试探着说，“父亲，儿子好久没出海了，这次要不……我亲自去码头盯着？”</p>

他嘴上说“盯着”，心里却打着小算盘：一来是想借机会出海透透气，二来也想瞧瞧，这姜大叔到底有没有吹牛——他绝不承认是想看画中的漂亮姑娘。</p>

江擎舟瞧出儿子的小心思，无奈地挥了挥手：“想去就去！记住，正事要紧，别瞎胡闹！”</p>

他知道这儿子虽心思跳脱，可大事上还算稳重，也便由着他了。</p>

漕帮特训的“海鹰传书”果然迅捷，不过一日工夫，从青州城到惊门沿线各港口的舵主，都收到了一封密信——信里不仅附着姜如意的画像，还有后来补画的陈彦之的样貌。</p>

虽有舵主暗自好奇：不过是个小姑娘，竟让总帮如此大动干戈？可漕帮规矩森严，既接了令，便不敢有半分怠慢。</p>

各港口当即行动起来：除了把所有闲置的船只都派去海上巡逻，但凡有船来港口停靠，查验得比往日严了数倍，连船底、货舱角落都要仔细搜一遍。</p>

可偏巧，如意所在的那艘大船，陈彦之愿跟随南下，不需中途停港换船，去京城。</p>

正因如此，船行途中没在任何港口停靠，漕帮的查验始终没落到这艘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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