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巳耀的金瞳黯淡下来，想要伸手抚摸我的头，却是不能：</p>

“我骗了你，丫头。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获得自由。炼狱有好几层，我和九尾白灵霄并不是底层的囚徒，我们虽然被囚禁，但是对于麒麟他们来说，我们是贵宾。因为我们的力量，可以维持这里的平衡。”</p>

“至于我们关进来的理由，确实是杀了太多人，不过不是被抓进来的，而是怕天谴，和炼狱签订了契约，躲进来的。而简家的堂口，是我们唯一可以出去喘口气的地方。又或者可以这么说，简家的堂口可以洗清我们的罪孽。”</p>

“当初九尾出来的时候，我们就眼巴巴的看着，后来我们便也想出来看看…所以，我虽然是贵宾，在触犯了炼狱的规则以后，也要受到惩罚，不过…你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再有几日…就能恢复正常了。”</p>

洞外突然传来锁链的嗡鸣，蟒巳耀脸色骤变：</p>

“快趴下。”</p>

他蛇尾一卷，将我推到石榻下方。</p>

我刚藏好，三条锁链就破空而入，径直刺入蟒巳耀的伤口。</p>

“嗯…”</p>

他闷哼了一声，锁链像吸血的蚂蟥，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大概两三分钟以后才离开。</p>

蟒巳耀瘫软在石榻上，气若游丝：</p>

“每日三次，这是炼狱的惩罚。再有几日，就惩罚完了。”</p>

我爬出来，颤抖着撕下衣袖为他擦拭血迹：</p>

“我能让白灵霄恢复自由，我也一定能让你恢复自由。”</p>

蟒巳耀听到我这么说，虚弱的一笑，轻声道：</p>

“但是我不想。”</p>

他艰难地抬手，把手覆在了我的胳膊上，轻声道：</p>

“如今的日子，真的就是我们两个的日子了，你不是总说没时间么，如今我们都有时间了。那边那个床是你的，你就睡在这里…”</p>

他躺的旁边有个小石头床，上面铺了一些干草，今天已经折腾的很疲惫了…</p>

本来还想和他聊两句，结果实在是说不动了，蜷缩在石榻下的草堆里睡了过去。</p>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冰凉的手指轻触我的额头。</p>

睁开眼，弟弟的脸近在咫尺，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p>

“嘘…”</p>

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从怀里掏出一本焦黄的小册子塞进我手里。</p>

册子封皮用血画着扭曲的符文，摸上去像人皮的触感，</p>

当然了我弟弟肯定不会用这样的东西。</p>

“姐，时间不多。你听我细细听…”</p>

弟弟的嗓音像是隔着水传来，每个字都带着细小的气泡音：</p>

“炼狱的贵宾有十七个，他们的喜好都记在这里。第三页那个画着蛇纹的家伙，它说话你千万别信。之前我是伺候这些贵宾的，他们脾气都非常差，基本上我刚刚摸清楚他们喜欢什么，他们就不耐烦的把我换走了，因为没人愿意收留我，我就被冻在了冰蛇里，所以你小心些…”</p>

我借着洞壁幽光翻开册子，第一页就写着</p>

麒麟老人：喜食活人指尖，若能提供，他会很高兴。</p>

活人指尖…</p>

我抿抿嘴有些反胃，且不说这东西恶不恶心，就说我上哪里给他弄去？</p>

这地方哪有活人啊？</p>

难不成割自己的手指头？</p>

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p>

“你从哪弄…”</p>

话未说完，弟弟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下浮现出锁链形状的凸起。</p>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疼是不疼，却还是很骇人。</p>

“玄武甲还在你丹田里！它没被消化！等子时这个时候全体休眠…咳…用你的血激活它…你若是能吃掉白虎胆，那就完美了。你…”</p>

洞外传来锁链摩擦声，弟弟的表情瞬间凝固。</p>

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后退，在彻底消失前，嘴唇蠕动着做出三个字</p>

活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