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芒针精准没入死穴，力量骤然凝滞，只能不断在经脉中堆积。九头蝙蝠的动作逐渐僵硬，直到血肉不堪重负，绽开一道又一道崩裂的痕迹，从中渗透出无法掩盖的红光与血迹。</p>

光芒越来越盛，嘶吼声也越来越高亢，直到最后超出人耳能够分辨的范围。</p>

不就是能吸取力量？不就是会死而复生？</p>

何必去想如何毁灭血尸，何必费尽心思焚尽亡灵，只要叫九头蝙蝠无法运转力量，阻塞的血液与堆积的毒素，足以让这具被黄泉露浸染的身躯，从内部瓦解！</p>

火药纵然威力巨大，若是困阻在炮筒中，轰然炸膛，承担最终后果的，绝不是对手。</p>

如今并非被外力击破，自然也无法再用外力分担伤害。</p>

午夜格外寂静，山风漫卷，吹得云朵轻轻飘来又飘走。</p>

银白身影孤立崖上，与月对望，似乎已经不在意结果。</p>

吸取魂力的血流融入地底，庞大丑陋的身躯终于散归天地，只留下血红色魂环，与一块蝠翼一般的骨骼，悬在月与人之间。</p>

“这寻死一般的举动，确实叫我意外。”</p>

神念即将消散，罗刹的声音也平静下来，“九头蝙蝠是死了，可是，商月，断骨抽髓之后，你还能活吗？若是同归于尽，这场对弈，你连平局都算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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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就活，没本事就死，仅此而已。”</p>

做杀手的那些年月里，商月早已明白，人世间最值钱的是人命，最不值钱的，也是人命。</p>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预料一切，而允许比控制更需要勇气和实力。</p>

神只设局，无法预知，不如允许一切发生，也只能允许一切发生。</p>

能否应对突如其来的困局，就只能看自己，有没有活下去的实力。</p>

内力还在为了身体拼尽全力，商月拾起飞光断水，抱着剑说：“如今看来，想要我的命，您这一缕神念还不够。”</p>

“呵呵，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你自己的生死，而是，你身旁九人的性命。你能抵御血河中的剧毒，他们可抵抗不了，接下来的难题，你又该如何解决？”</p>

罗刹的语气算不上得意，反而十分淡漠，平静注视着蝼蚁的生死。</p>

“哦对了，今夜最让我意外的，其实不是你，而是你身边那个猫女。为了救你，她点燃精神海的时候，也像你方才那样，毫不犹豫……”</p>

说完这句话，神念中的力量也消耗殆尽，纵使商月想要询问，也再也无法回应。</p>

罗刹的意思是，朔瞳？</p>

商月的面色终于变了，她猛地转身，一个一个数着：哥哥、姐姐、鬼爷爷……</p>

六、七、八、九。</p>

六名封号斗罗，三道熟悉的身影，可唯独少了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p>

朔瞳没有提前离开吗？</p>

方才打开通道的，不是花泠吗？</p>

「我的力量不够，哪怕填上部分本源之力也不够。」</p>

花泠的声音已经很虚弱，却难以掩饰隐藏了多时的遗憾。</p>

「是朔瞳，是她点燃了精神海，才得以唤醒身体里的轮回之力，在彼此隔绝的空间中打开通道。」</p>

是朔瞳激发出轮回紫莲的力量，利用紫莲唤醒千仞雪体内的功德金莲，彼此呼应，才定位了罗刹神域的位置，打开了空间通道。</p>

所以金莲、紫莲、黑莲才会主动护主，所以姐姐才会双眼泛红，所以……</p>

才会有罗刹那一句，“变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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