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你……真的这么看不起我？”</p>
诸葛亮没有回头。</p>
“不是我看不起你。”她淡淡道，“是我终于看清了你。”</p>
话音落下，办公室陷入死寂。</p>
赵子龙攥紧了口袋里的戒指盒，指节发白。</p>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晚来的真正目的，或许从来不是阻止离婚——</p>
而是想确认一件事：她心里，是否还有一点点，属于他的位置。</p>
而现在，答案清晰得刺眼。</p>
他转身离开，脚步沉重。</p>
门关上的那一瞬，诸葛亮终于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滑落，无声砸在桌面上。</p>
而走廊尽头，赵子龙靠在电梯旁的墙边，仰头望着天花板，低声喃喃：“……如果真是为了别人，那你至少该让我知道，我到底输给了谁。”赵子龙走出大厦时，夜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p>
他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在街角，点燃了一支烟。</p>
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映着他眉宇间未散的戾气与不甘。</p>
他深吸一口，烟雾从鼻腔缓缓吐出，像是要将胸腔里那股闷火压下去。</p>
可脑海里反复回响的，仍是她最后那句——“就算有，那也是你亲手把我推过去的。”</p>
推过去？</p>
他冷笑，指尖用力，烟头几乎被碾碎。</p>
推过去的人是他，可现在急着脱身的又是谁？</p>
白天他路过公司楼下，分明看见一辆陌生的黑色suv停在门口，车窗半降，诸葛亮弯腰接过一杯咖啡，那人从副驾探出身，动作自然得近乎亲昵。</p>
他当时没下车，也没按喇叭。</p>
可那一幕像根刺，扎进了眼底，再一路蔓延到心口。</p>
烟燃尽，他将烟蒂狠狠摁灭在墙边，转身重新朝大厦走去。</p>
这一次，他不再掩饰脚步，电梯上行，28楼的门一开，他就大步走向那间办公室。</p>
门没关严，透出一线灯光。</p>
他推门而入，声音冷得像结了霜：“你这么急着摆脱我，是因为那个送你咖啡的男人？”</p>
诸葛亮正整理文件的手一顿，缓缓抬眼，眸光如冰：“你跟踪我？”</p>
“我不用跟踪。”赵子龙讥诮一笑，“你倒是挺快，连新人都带回来上班了。他很年轻吧？西装笔挺，笑容干净，说话温柔，还会记得你喝咖啡不加糖？”</p>
她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里没有温度，只有讽刺：“赵子龙，你真可悲。你宁愿编造一个完美情敌来安慰自己，也不愿承认，我只是厌倦了你。”</p>
“厌倦？”他逼近一步，“那你当初为什么嫁给我？图我家世？图我职位？还是图我赵子龙这张脸？”</p>
“图你？”她站起身，毫不退让地直视他，“我图你什么？图你半夜开会不接电话？图你结婚三年只陪我过一次春节？图你连我过敏芒果都不知道，却记得客户老婆的生日？”</p>
她每说一句，他脸色就白一分。</p>
可她话锋一转，声音轻了下来，却更锋利：“你说我急着找别人？可笑。我告诉你，就算真有一个人出现，他也绝不会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他至少有一点胜过你：他愿意看我，愿意听我说话，而不是把我当成你人生里的一个备注项。”</p>
赵子龙呼吸一滞，忽然低笑出声：“所以你承认了，有人出现了。”</p>
“我有没有人，不劳你费心。”她冷冷道，“倒是你，半夜两次闯进公司，是想演哪出？痴情丈夫回头？还是失控丈夫抓狂？”</p>
他盯着她，眼神复杂，忽而语气一软：“你说你……看上过我？”</p>
她一怔。</p>
“刚才你说，‘也是你亲手把我推过去的’。”他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那你是不是……曾经真的看上过我？”</p>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p>
诸葛亮看着他，忽然觉得荒谬。</p>
这个男人，在婚姻里缺席了三年，如今却在离婚边缘，追问她是否真的爱过他。</p>
她冷笑：“赵子龙，我眼光是差，才会看上你。可至少那时，我以为你心里有光。”</p>
他却忽然放松了肩膀，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痞气的笑：“那现在呢？还疼吗？”</p>
“什么？”</p>
“你昨晚摔那一跤，不是撞到沙发角了？”他慢悠悠地说，眼神却滑向她臀侧，“我发消息问你，你没回。我猜……应该还疼吧？”</p>
她脸色骤变，猛地合上文件夹：“你无耻！”</p>
“无耻？”他挑眉，“可你昨晚不是也……”</p>
话未说完，她已抓起桌上的笔筒朝他砸去。</p>
他侧身躲过，玻璃杯碎了一地，水渍蔓延在地毯上，像一场无声的决裂。</p>
他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p>
门关上后，诸葛亮扶着桌沿，指尖微颤。</p>
她不该心乱的。</p>
可那一句“还疼吗”，竟让她想起昨夜他突如其来的造访，粗暴却炽热的吻，还有他压在她耳边低哑的一句：“别离婚……再给我一次机会。”</p>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翻开文件。</p>
可就在她低头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p>
一条未读消息。</p>
发信人：赵子龙。</p>
她盯着那名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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