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p>

眼前的画面，和过往重叠。</p>

曾经，他也是在一片与这相似的海域中，第一次见到了乔安娜。</p>

那轮船上意气风发的女骑士，只需要一眼，就让他落了一颗心。</p>

刚好那个时候，发生海难。</p>

天气恶劣，狂风大雨。</p>

那艘船出了事，乔安娜从上面落了下来。</p>

他连忙游过去救她。</p>

明明他是一条人鱼，明明，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p>

可是到达的时候，乔安娜已经被另外一个英俊的王子抱了起来。</p>

他就躲在石头后面，担心地看着他们。</p>

她被那位王子带到了海滩上没多久，就醒了过来，那双棕色的眼眸像是被太阳照耀的琥珀。</p>

温和地望着王子。</p>

“谢谢你救了我。”</p>

那个时候，他就想，如果救了她的是自己，该有多好。</p>

后来，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和女巫做了交易，去了陆地。</p>

可那个时候，乔安娜已经和塞西亚互通心意，并且在一起了。</p>

当时他心如刀割，却想着。</p>

既然已经来到了陆地，那么能够这样日日看到她，也不错。</p>

后来每次被塞西亚欺负、诬陷，委屈落泪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p>

如果那一天，他再快一点多好。</p>

他再快一点，就能成为乔安娜的救命恩人，那么现在塞西亚拥有的一切——乔安娜的珍护、宠爱，是不是都属于自己？</p>

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眼前……</p>

艾西紧紧抿着唇角，漂亮的细唇紧绷成一条僵直的直线，面无表情地钻进海底，直直游向那一道坠落的蓝色身影。</p>

身后一连串白色的浪花和气泡。</p>

乔安娜半睁着眼睛，看着一团火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灿烂的阳光，耀眼得让人心动。</p>

艾西双手抱起乔安娜纤细的腰肢，将人从水里救了出来，可露出水面的时候，那艘轮船已经离去很远。</p>

艾西只能把她带到了附近的海滩。</p>

他此时的心情，有点说不上来。</p>

他以为自己会特别兴奋，可是，没有。</p>

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p>

就像是在弥补某种遗憾似的。</p>

乔安娜擦了一把脸上的水，脸色很快恢复了血色，“……谢谢你。”</p>

她眼神复杂，“你是艾西，对吗？”</p>

艾西火红的鱼尾泡在水中，手指白皙，搭在礁石上。</p>

他没有否认。</p>

乔安娜深吸了口气，语气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柔和。</p>

“既然你是人鱼，现在你应该也能说话了，对吧？”</p>

艾西愣了一下，眉眼低垂，轻轻嗯了一声。</p>

虽然只有一个简单的音节，却不难听出声音悦耳。</p>

乔安娜眼神更加复杂。</p>

“所以你之前不能说话，是因为来到陆地所付出的代价，你那么辛苦，才来的陆地，是因为……我？”</p>

艾西点了点头，神色平静。</p>

到现在为止，这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了。</p>

乔安娜看着人鱼少年沉默白皙的脸，忍不住侧头，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p>

“可是我身边已经有了塞西亚，而不论如何，你也不应该伤害塞西亚，这是我不能忍受的。”</p>

艾西顿时怒火中烧，冷冷地看着她，“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塞西亚，是他污蔑我！如果我真的像你们认为的那么恶毒，我就不会救你，会看你淹死在海里。”</p>

艾西说完就要离开。</p>

只是刚转过身，手腕就被乔安娜拉住。</p>

乔安娜反应过来，触电一般收回手，“等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