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天人的认识当中，气运和经络气窍有近似之处。经络不通则无法修行。而气运不通，命运便会充满坎坷。</p>

这其实和昭义坊的暗渠也有些相似。昭义坊的暗渠堵住了，造纸坊裴家的气运，也就一同堵住了。</p>

造纸过程会产生大量废水，本来可以直接倒入排污渠。排污渠堵了，就不得不把污水运到运河边倾倒。这些水可是很臭很臭的，便难免会惹祸上身。倒水工人被漕帮的人打了一顿，还让他不许再到卸货口倾倒污水。</p>

这并不奇怪，这种事谁也忍不了。</p>

那他还能往哪里倒呢？漕帮会打人，街上的店铺就不会？坊里的恶人就不会？推着一车臭气熏天的污水出门，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呵斥，一样的打。</p>

所以这纸也就没法造了。雇工纷纷跑路，留下裴家人干发愁。</p>

苗蛾说，如果只是造纸坊开不了工，也还可以去其它地方干活。再不然，还可以把造纸工坊搬到别的地方。但人的气运不通，那就无论如何都好不了。</p>

之后的裴家就开始接二连三的突遭横祸。</p>

先是裴家父亲病故，母亲急的卧床不起。然后裴家大郎借酒消愁，因醉失足坠入了总任渠……捞起来的时候，人都泡发了。</p>

无奈之下，裴家大郎的妻子只能带着幼儿返回宣州老家。没想到，途中又遭鬼异双双殒命。</p>

之后裴家又失火。火没有烧的太大，但呛死了病卧的裴母。</p>

隔年，裴家二郎又害痨病，裴二郎的媳妇也得了疮疾，无法出门见人。</p>

没多久，裴家二郎咳死了。他媳妇更惨，她那疮病是月蚀疮，浑身皮肤溃坏而死。</p>

最后还剩下一个名为若愚的裴三郎。他本就是个在烟花场所流恋忘返的浪荡子，现在倒还活的好好的。</p>

“哎……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苗蛾叹息。</p>

付自安凝眉不语。</p>

气运之事确实存在，但实际上都是有迹可循，经得住推敲的。裴家的事情太反常了，稍微一推敲就让人感觉不是气运问题，其中必有蹊跷。</p>

……</p>

等说完裴家情况，付自安、刘彦和苗蛾三人也就来到了裴家门口。是一座非常不错的大宅院，比康劲家还要大一些。</p>

“房院还不小啊。”刘彦感叹道。</p>

“那是，这一家子来的时候，看着都阔绰。”</p>

付自安心道：那可不是，纸卖的那么贵。</p>

苗蛾上前拍门：“三郎，三郎！我是苗姐啊，坊正爷来了，快开门。”</p>

“邦邦邦”的门响了半晌，里面也无人应声。</p>

苗蛾道：“估计又在哪个窑子里过夜了……常常不在的。”</p>

付自安和刘彦对视一眼，他们俩其实都听见了屋里有动静，是有人轻步走路的声音。不一定是裴若愚，但可以肯定里头有人！</p>

于是付自安示意苗蛾安静，又低声和刘彦说了几句。</p>

刘彦点点头便提气一跃，跳上了裴家院墙。裴家的院子里，搭了架子用油纸布挡雨。不过那油纸布很久没有换修了，已经有了不少的大洞。刘彦便由那些洞口，轻飘飘的落入院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