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莫要忘却,那初代教皇的言语(1 / 2)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p>

一日,披甲的青年这般向长者发问。</p>

他的师者是一位矮胖的秃顶老头,手端一杯泡有青叶的宽口茶杯,正垂首于一本厚厚的泛黄古卷之间。</p>

听到青年的呼喊,老者的目光停止住在字里行间的跳跃。他举手摘下了那副与自身气质不甚相符的学者眼镜,抬眼望向青年的褐色眸子无比的清亮。</p>

“噢......你问吧。”</p>

老者的声音里略带沙哑,略带笑意。</p>

青年抽椅在师者的身边坐下,身着银甲的甲片摩挲,哐啷的沉闷音色,似那战鼓在黄沙中擂响。</p>

他稍显黝黑的面庞上流露严肃:</p>

“我们......究竟为什么要信仰神主呢?”</p>

“因为,主就在那里。”</p>

老者的回应来的太快,仿若未加思索。</p>

于是,青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偌大的藏书室内,只余下两道较之常人要显得更为厚重的鼻息声响。</p>

不过,老者并未使这安静延续得太长。他用粗糙的手指抚动茶具的杯壁,不怎显现苍老的脸盘挂上了淡然笑意。</p>

“怎么,看你的表情,是对我这个回答不满意?”</p>

像是早已在等候老者这样发问,青年的回答亦极其迅敏。</p>

他点首,如此坦言陈词,说道:</p>

“确实。”</p>

“呵呵,你倒却也是胆敢直言。”</p>

老者笑着,将手探向下颌,似乎本打算去捋一捋胡须。</p>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早已须发皆无,那胡须自然也无从捋起。</p>

老者将手顿在了半空,似是有些遗憾。</p>

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起先前的话语:</p>

“你可知道,若是在这德亚·提波利拉的街上随便找个人问出你刚刚的疑问,那不论其究竟虔诚与否,又是否通读过典籍,你在最终得到的,几乎都会是这个答案?”</p>

青年默然一瞬,予以了肯定的答复:</p>

“我知道,因为它便是所谓的标准答案,无论如何,在答出它后,都绝无可能被他人称错,亦或耻笑。毕竟,它出自于初代教皇的口中。”</p>

清楚青年此刻所想的老者搁下了茶杯,将方才翻阅的古籍合拢起来。</p>

“然而,这并不能使你信服,对吗?”</p>

他凝视着青年的眼眸,笑容温和。</p>

“钢之骑士,向来都以最为弱小、最为野蛮、最为粗鄙、最为不虔不敬,以这四则「最为」在教廷中闻名。</p>

而你,雷齐,作为钢之骑士中的新星,作为团里最为刺头、信仰最为浅薄的那个,你在今日问出这样的问题,又不因出自初代教皇的话语而信服,属实令我感觉不到任何意外之情。”</p>

“老师,是想要批评我?”</p>

在恩师的面前,青年难得表现出一丝的迟疑。</p>

“呵呵,不,你怎么会这样作想?钢之骑士本就逞的匹夫之勇,体虽强,却基本皆无魔法天赋,上限亦低。</p>

无有法师才能,即便借助各类珍稀药材等外力辅之,即便再怎样天赋异禀,也几乎定死在勉强比对那初入禁咒的层次。</p>

若是再没有这样的一股子桀骜,因而进步缓慢,等到再过了年轻体壮的时期,只怕是连禁咒范畴的实力都再无可能触及。</p>

故而啊,你这样犯「刺头」,老师反而是会为你感到高兴的。”</p>

老者笑着否定,随后将眼睑低垂,像是产生了其他什么疑惑,待到思忖去了半盏茶的功夫,方才重新抬首,脸上藏着难以释怀的意味。</p>

“看来即便磨了这么些年,我这满身的杀伐气到底是未能够磨得干净,不然怎会叫你那样去想?”</p>

他发出一道略显苦闷的叹息。</p>

“其实我一直想说,那副老学究的眼镜戴在了老师的脸上,无论怎样去看,都会让我觉得别扭。”</p>

青年趁机劝说:</p>

“装那孱弱无趣的学究作甚?既然老师的身体仍旧健硕,不如回去重新执掌钢团,还能再砍杀上个好些年月。”</p>

未及话音落下,老者便收敛去了笑意。他凝视着青年,隐约间面露鄙夷。最终,他在鼻腔中挤出了一声冷哼。</p>

“嗬,粗鄙的莽夫!”</p>

青年无奈,搔了搔头发。</p>

“......老师,这本是其他外人对钢之骑士的评价,可作为前任钢团的团长,怎么连您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