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吸了吸鼻子，问：“那姐姐恨么？”</p>

“恨？”南枢笑了起来，“我唯一能恨的，大抵就是人心凉薄吧。”</p>

因为她对苏宸的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而苏宸对她的感觉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都无法理解。</p>

“灵月，你恨么？”她又问。</p>

灵月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在溢出第一个话音儿的时候却泣不成声，祈求道：“求姐姐......求姐姐放过我吧......我只想好好地活着......你们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p>

南枢一点一点地把灵月的轮椅推向湖堤外，任灵月如何哭求都没有用。</p>

南枢说：“纵然命运不公，但我也想好好活着。所以总有人要死。”</p>

“救......”灵月害怕极了，张口就想大声喊救命，可南枢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刚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南枢的手一松，灵月和她的轮椅就一起掉进了湖里，噗通一声。</p>

灵月在湖水里拼命挣扎，可是她的下半身无法动起来，挣扎了没两下身体便快速下沉，在湖面上销声匿迹。</p>

湖中泛着一圈一圈诡异的水纹。起初还有几个水泡吐出来。南枢在夜色里站了一会儿，直到水纹平静了，再也没有水泡浮起来，不远处，一个木头桩子在水面露了头，像是灵月的轮椅。</p>

南枢这才转身离开。</p>

明日就是最后比赛了，将军府一家四口在饭桌上的气氛尤为淡定。</p>

叶宋和大将军，一声不吭地各自刨着饭，大口大口地吃着菜，那神态动作简直是如出一辙。</p>

叶修尚且目不斜视，但眼尾的目光没停止过打量二人，而叶青就光明正大地打量了，在心里默数，大将军和叶宋究竟会在她数到第几下的时候打破沉默。</p>

终于到第九百九十九下，大将军刨了三碗饭，放下了筷子，抹抹嘴道：“今天皇上说了，到底给不给你入朝为官要看你明天的表现。依我看，你明天要是拿到了第一名，一切好说，老子也认了，谁让你是我叶霆的女儿就是比别人强，但要是拿了第二第三名，老子劝你趁早别去当那个什么榜眼探花，当了也没面子。”</p>

叶宋抬起头，眼里闪耀着璀璨流华般的光彩，笑了起来：“谢谢爹，我也是你这么想的，要当就当第一。”</p>

大将军有些振奋：“很好，有志气！既然这是你想要的，爹决定支持你！”</p>

能得到家人的支持，对于叶宋来说，就是最大的鼓舞了。连日以来她的平静土崩瓦解，为了明天的最后一场比赛而显得兴奋熠熠士气大振。</p>

第二天叶宋起了个早，在院子里舒展舒展了拳脚。</p>

春春来叫她去叶青那里，路上道：“二小姐，三小姐这段时间可没闲着，为了想送给二小姐一样礼物，她日夜打磨，双手都破了好几次皮。”</p>

叶宋一愣：“她在打磨什么？”</p>

到了叶青的院子，叶青也已经起身了，身着一身白色裙子，像是初春时树上绽开的那朵雪白的梨花。她正坐在离箭靶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听闻脚步声，侧头看过来，笑得明媚生辉，道：“二姐快来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