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南枢喝了药在睡，苏宸便去了芳菲苑，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留下的便都带去东苑。</p>

芳菲苑里的下人们正在里里外外地清扫，苏宸去了南枢的房间取了她最爱的凤尾琴。</p>

正出门时，听到了两个正清理花坛的丫鬟的谈话。</p>

“这花坛里的花儿怎的就枯萎了呀？”</p>

另一丫鬟拨弄那些枯萎的花草，道：“可能是天太冷，给冻死了呢。”</p>

“奇了怪了，怎么别的坛里的花儿又好好的，就花园里的那些，被雪给淹没了都没能冻死呢。”说着那丫鬟便扒掉了那些枯萎的花草，忽然讶道，“呀，这里有药渣。是不是雪水把药渣的药性给冲进了泥土里，然后把这些花儿药死了呀？”</p>

另一丫鬟便掇了掇她，压低声音道：“快别瞎说！”</p>

傍晚的时候，书房里一面桌几上，白布摊着那堆早已经快要腐烂得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药渣，旁边还有一块满是脏泥的布条，材质是上好的丝绸，也一并被掘了出来。</p>

大夫来给南枢瞧过伤之后出来便被请到了书房里。</p>

苏宸指了指桌几上的药渣，道：“过来看看，这是一副什么药。”</p>

王府里的丫鬟，不会把药渣随随便便往花坛里倒，而且这药使得草木枯萎，不会是什么好药。</p>

大夫过来拨弄着看了看，道：“回王爷，想必这药渣时日已久，已经没什么气味了。”他凑到鼻尖闻了半晌，“小人也只能勉强分辨一部分药材，其余的拿不准。”</p>

“你说。”</p>

“有红花、莪术、大黄、桃仁、丹皮......”大夫越说脸色就有些变了，后面说不出话来。</p>

苏宸直接问：“这些药物是干什么用的？”</p>

“小人不敢妄自揣测。”大夫道。</p>

苏宸蹙眉，“说。”</p>

“这些药材......通常配上归尾、附子、官桂以及白醋糊，为、为......滑胎所用。”</p>

苏宸瞠了瞠目，良久问：“就没有别的方子是用这些药材？”</p>

大夫再仔细闻了闻，道：“残余的气味十之八九。”</p>

苏宸拍桌而怒：“本王是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方子要用到这些的？！”</p>

大夫颤巍巍道：“王爷，每味药材都有不同的作用，各自分开可以配多种方子，可这些味药材混在一起，就只有......只有......”</p>

苏宸低吼道：“滚！”</p>

书房里一片寂静，静静地等待着天黑。他一个人坐了很久，有些失神。</p>

蓦然脑海中浮现出叶宋所说的话来。她说他从来都没信过她，她说他是瞎子，是聋子。</p>

书房里掌了灯，苏宸缓缓起身，走到那桌几前，修长的手指撇过药渣，用白布包起把药渣随手往窗户丢到了外面茂密的花丛里。他垂眼看着桌面上的布条，约莫是被雨水洗淡了颜色，呈淡淡的青色。</p>

他想起，南枢似乎很久都没穿这样颜色的衣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