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氏被下人搀扶着上堂来。</p>

一身粉色的衣衫，头上扎着双丫髻，系着粉色的头绳，脸却瘦削苍白的可怕。</p>

整个人看上去可笑无比。</p>

人们一见她，立刻议论起来。</p>

“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穿着粉色的衫裙，都不用别人说，就知道是个疯婆娘。”</p>

“疯都疯了，路都走不稳，还怎么指认，只怕连夫君也不认得了吧。”</p>

“听说她是失了孩子后，得了失心疯，也是个可怜人呐！”</p>

“嘘！我怎么听说，她的女儿是被白翩翩害死的？”</p>

……</p>

小阮氏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旁人的话，在下人的搀扶下入了堂。</p>

下人跪下磕头，她也跪下磕头。</p>

下人起身站好，她也起身站好。</p>

下人低垂着头，她却好奇地四处打量。</p>

白逐浪见到这样的妻，本来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脸色都轻松不少。</p>

小阮氏发疯他是乐见的。</p>

回京后，他已准备好使人发疯的药，谁曾想，不过是女儿落水，她便脑子不清楚了，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p>

甄容开口询问。</p>

“堂上所站何人？”</p>

下人代为回答：“民妇白阮氏！”</p>

“白阮氏，你可认得那人？”</p>

下人顺着甄容手指的方向瞧去，白逐浪正阴沉着脸打量这边，顿时吓得一激灵。</p>

赶紧引着小阮氏看去，小阮氏定定地看着白仲康，半天没有出声。</p>

崔瑜轻咳了一声。</p>

“大人，白太太早就得了失心疯，哪里还能认人？不如当庭释放了吧！”</p>

崔琦假意阻拦。</p>

“大哥，不可阻挠大人审案。不管如何，总要请白太太辨一辨人，合规合法才能放人。”</p>

小阮氏看了看白仲康，视线便转开了，落在角落里汝南王身上。</p>

后者接触到她的视线，心一紧，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恐怕到极点的模样，又像是拼命在解释什么。</p>

小阮氏愣愣的视线再度转开，这一次她看向了黑人羽。</p>

后者毫不回避地迎上她的目光，淡然地行了一礼。</p>

“婶娘，您受苦了！”</p>

小阮氏眸中似有水光闪过。</p>

一闪而逝的水光，令白逐浪心一紧，着急忙慌定睛看去，还是那个傻傻呆呆的小阮氏，他再度松了口气。</p>

四皇子、八皇子不耐烦地催促。</p>

“甄大人，赶紧放人！白阮氏哪里还识得人？”</p>

“甄大人，就别耽搁时间啦！人也见过了，问也问过了，赶紧放人！”</p>

“放人，放人，放人！”</p>

路人也开始起哄。</p>

他们觉得崔琦说得对，毕竟都是些死物。</p>

就算有小丫头证明，她只是用自己爹爹的旧物来指证，自个儿没有亲身经历，证物能造假，可信程度大打折扣。</p>

白翩翩上前一步，恭敬地朝宋谨央行了一礼。</p>

“夫人，您是崔珏的母亲，妾身敬重您！您还有别的证据吗？有的话一并呈来，省得一趟一趟跑，免得耽误时辰。”</p>

白翩翩表面恭敬，实则向宋谨央发难。</p>

认为她一点一点抛证据，就是想拖延时间。</p>

“皇上是明君，此事没有定论前，他岂会随意插手？”</p>

这话似乎是想告诉众人，宋谨央是想拖延到皇上下旨，最好直接判白仲康斩立决。</p>

可惜，她的想法注定不可能实现。</p>

八皇子对秘术和簪子势在必得。</p>

今日冒险前来，就是想捞人。</p>

果然，八皇子也开口了。</p>

“镇国夫人有礼了，瞧白阮氏的模样，怕是认不了人了。但现有的证据都非直接证据，咱们不能随意冤枉一个人，还是由本皇子带回府养好伤，再流放吧！”</p>

白仲康是不是流放他才无所谓。</p>

只要拿到秘术和簪子，他才不会管他死活。</p>

可惜，记有秘术的医书被小丫头呈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