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局促地叩响大门。</p>

等候的时候，正巧遇上崔咏恩。</p>

崔咏恩火气正大。</p>

她气鼓鼓地去老宅找父亲，要他向祖母求情，让她参加女学。</p>

她今日一见女学的排场，顿时心思活了起来。</p>

来的可都是京城有级别的贵女，若与之交好，日后成为姐妹团，抱团取暖不香吗？</p>

原本想走府内的通道，不料管家宋青说，这扇门的钥匙只在宋谨央手上，其他人要去老宅，得从外面绕行。</p>

她只能从正门出府，刚刚跨出门，就撞到探头探脑的柳氏。</p>

“你走路怎么不长眼？”</p>

崔咏恩被吓了一跳，气得叫骂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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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六姑娘不买账，她是二房的姑娘，诚王府倒台了，但她父亲还是禁卫营营长，并没有受到牵连。</p>

暂时窝在逼仄的庄子上，等父亲买了宅子，他们一房就会搬走。</p>

她当场没好气地怼了回去。</p>

“咱们好端端地站着，是你自己不长眼，硬撞上来的，怪谁？”</p>

崔咏恩没想到还有人敢反驳自己。</p>

冲上去踩了宋十六一脚，疼得她冷汗直冒，整个人弯下腰去。</p>

柳氏满脸堆笑地连连抱歉。</p>

“崔姑娘大人大量，切莫与小妇人计较。是小妇人的错，都是我走路不长眼睛。”</p>

宋十六还想上前质问，被柳氏一把拉住，重重地摇了摇头。</p>

她们现在处于弱势，谁都惹不起。</p>

若能求得宋谨央，将几个姑娘送入女学，兴许未来还有一线生机。</p>

柳氏有心退让，但崔咏恩却不依不饶。</p>

她顺着柳氏绕了一圈。</p>

“咦！这不是曾经的诚王妃吗？怎么穿得这么破烂？唉，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p>

一句话成功地激怒了几位姑娘，个个红了眼眶，敢怒不敢言。</p>

柳氏心头也不好受。</p>

正月十八那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诚王妃，座席仅次于镇国夫人。</p>

短短时日，自己成了寡妇不说，还狠狠地从云端跌落泥坑，摔得粉身碎骨。</p>

说话间，小厮迎了出来。</p>

“我家夫人请您里面说话。”</p>

柳氏摇了摇头：“家中新丧，贸然登门已经失了礼数，我就不进去了。劳烦小兄弟带句话，就说我几个孙女也想入女学，是否可行？”</p>

小厮进去回禀。</p>

崔咏恩瞪大眸子讥讽：“什么？你们这种破落户，也想进我家上学？想什么呢？识相的，快些离开，免得被我祖母打出府去。”</p>

宋十六再也忍不住了。</p>

“你嚣张什么，这才不是你家，这是镇国夫人府，你家在隔壁，那间破旧闹鬼的老宅子里。当人家都不知道？”</p>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宋十六脸上，顿时泪流满面。</p>

柳氏心疼地上前查看，怒火再也压制不住。</p>

“崔姑娘，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p>

“我是王府姑娘，打一个平民，还需要理由吗？”</p>

“你，你，”柳氏气得倒仰，双目通红，最终气馁地闭上的眼睛。</p>

崔咏恩没有说错，她如今一介布衣，还想妄图攀高枝，替孙女们谋条出路，简直是痴心妄想。</p>

她该做的是，要孙女们死心，从此接受成为平民的命运，嫁厚道的良民为夫，一生安逸平稳即可。</p>

她当场带着孙女们离开。</p>

刚刚踏出三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p>

“太太请留步！我家夫人说了，有教无类，登门即客，欢迎几位姑娘入府求学。”</p>

什么？</p>

柳氏张大嘴巴转向，不可置信地看着传话的刘嬷嬷，感激的泪水哗哗地向外涌，感激的话堵在喉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p>

她“嗵”的一声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p>

“小妇人感谢镇国夫人大义！”</p>

孙女们紧跟着她跪下，个个眼含热泪，激动之情溢于言表。</p>

在人人弃他们于不顾的今日，只有宋谨央没有瞧不上她们，依然愿意伸出援助之手。</p>

诚王府输得不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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