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着急解释，却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越描越黑。</p>

宋谨央沉着脸，反复几次叮嘱素香去看看宋黎来了没有，每次得到摇头的回应。</p>

宋谨央的心沉甸甸的。</p>

突然，素香激动地在她耳边嚷嚷。</p>

“夫人，黎爷来了！”</p>

远处，宋黎正大步走来，远远的冲她点了点头。</p>

宋谨央松了心，再次敲响龙头拐。</p>

“诸位，稍安勿躁，事情究竟如何，咱们今日便好生分辨分辨。”</p>

宋谨央凑近素香耳边嘀咕几句。</p>

素香刹那间面露喜色，连连点头。</p>

她推开人群走上前，来到张秀才跟前站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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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还想卖惨，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看到素香竖着眉毛怒目而视，心莫名一抖。</p>

“张秀才，我问你，你姐姐人呢？”</p>

“死了！”</p>

张秀才下意识地回答，话音刚落，顿觉不妙，脸色猛地阴沉下来。</p>

素香冷冷一笑，手指向远处一指。</p>

“你看，谁来了？”</p>

张秀才不屑地扯出一抹讥讽。</p>

“姑娘，你不必拖延时间。今儿这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我必然要讨回公道的。”</p>

“弟弟，你说的公道是什么？”</p>

一声“弟弟”瞬间打醒了张秀才。</p>

他目瞪口呆地转头，一个苍老憔悴的身影，站在自己跟前，眼里全是鄙夷与不屑。</p>

来者是位佝偻的老妪。</p>

皮肤干涸憔悴，发丝白了一片，整个人如秋日险挂枝头的霜叶，随时会随风飘走。</p>

只是燃着两簇火苗的眼底，瞧着依旧年轻。</p>

他一看到那双眼睛，立刻吓得双目圆睁，躺在木板上的身子险些滚落到地上。</p>

“你，你，你……是人……是……鬼？”</p>

他吓得声音发颤，浑身颤抖得厉害。</p>

“女鬼”凑到他眼前，直视着他。</p>

“弟弟，我是姐姐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p>

张秀才死死闭上眼睛，语无伦次地说。</p>

“他们，他……们，说你……”</p>

“说我死了？弟弟，龟公嘴里骗人的鬼话，你也信？”</p>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姑娘哪里冒出来的。</p>

秦家村的人却是知道的。</p>

一个年轻小伙挤出来，一脸诧异地奔到她跟前，仔细打量着她。</p>

“青姐，真的是你，可你不是早死了吗？还是我抬着你的棺木上山的呢！”</p>

“木头，我没有死，我是被我的亲弟弟卖进了倚翠楼。”</p>

“什么？”</p>

叫木头的年轻人愤怒地看着张秀才。</p>

“张秀才，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你怎么能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p>

“是啊，青姐对你多好，你们打小父母双亡，是青姐一人把你拉拔长大，你竟然忘恩负义？！！！”</p>

张秀才嚷嚷起来。</p>

“姐，这事不怨我！是你自己自卖自身，与我何干？”</p>

木头刚想发怒，却意外看见青姐点了点头。</p>

“没错！的确是我提议，让你卖了我的！”</p>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p>

“这姑娘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啊？竟然主动叫弟弟将自己卖进青楼？！！！”</p>

“她这是作死啊，不值得同情。”</p>

“对，自己犯贱，还有脸再次跑来指责弟弟？”</p>

“张秀才真的挺可怜的，被误会、被欺骗，连讨个娘子也一波三折。”</p>

青姐对于众人的指责，丝毫不为所动。</p>

脸上仍是灰白一片，无波无澜。</p>

“我的好弟弟，你可敢告诉众人，你为何非得卖了我不可？”</p>

张秀才一听这话，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蜷缩了起来，浑身止不住打颤，从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倏然惨白，冷汗一滴一滴顺着额角往下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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