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帮我换衣服，我一会儿出去一趟。祖母晚上喝了酒，应当不会起身，不过周妈妈在守岁，以防万一，你别跟着，周妈妈要是过来，你就说我睡下了。”姜梨拉开衣橱，从里面随意扯出件外袍。</p>

“姑娘，你要去哪儿？”松枝皱眉展开衣服，替她穿上。</p>

“看灯会。”姜梨随口答。</p>

其实去哪儿根本不重要，陆悬眼下对她虽有几分兴趣，不过很明显仍处于矛盾当中，否则不会一连几日都没过来。</p>

今日来，焉知不是酒意让他心防松懈，既如此，趁机多纠缠一分，多创造点于他而言，陌生又新鲜的回忆，比单纯勾引要来得有用得多。</p>

披风穿好，接过松枝递上来的帷帽，姜梨转身往书架方向去，没走两步，忽地脚步一顿，一把捞起桌子上的八宝吉祥小饰件。</p>

小玩意儿是早上松枝陪周妈妈去菜市买菜，路上捡来的，上面还挂着庙里的符条，应当是有人去庙里求来的。</p>

出门遇吉祥，自然要请回家，松枝为此还乐了一早上。</p>

一出密道，姜梨立马笑盈盈地跑到陆悬面前，“悬哥哥，看，阿梨特地为你在庙里求的。”</p>

陆悬已经起身，站在桌子旁随意翻着书，闻言淡目看过去，见对方细白的手心里摊着一团陶瓷制的小物件，有法轮、宝伞、莲花、金鱼等，个个精细小巧，绘有蓝红等诸色，用丝线编成绳串在一起。</p>

“庙里的师父说心诚则灵、有求必应，阿梨可是捧着它拜了好久好久。”姜梨声音软软，春日的清泉一般不露痕迹地流进对方心里。</p>

陆悬并未伸手去接，只问：“求什么？”</p>

“求哥哥你心想事成。”</p>

陆悬眉心微动，须臾，轻嗤道：“九曲十八弯的心愿，便是佛祖也照顾不来。”</p>

姜梨笑意更浓，手又往前凑了凑，“悬哥哥，收下嘛~”</p>

“你觉得我会相信？”陆悬抬头看她，眸色讥诮。</p>

姜梨同他对视，手掌微微收拢，跟着将八宝吉祥轻轻放到桌子上，“哥哥不信也无妨，只要知道这个东西是从阿梨手上送出去的，送的人是哥哥你，不是旁人就好。”</p>

陆悬无动于衷地盯着看了会儿，转身大步往外。</p>

姜梨嘴角微挑，无声哼了下，旋即跟上去，“悬哥哥，等等阿梨。”</p>

除夕夜的京都，哪里都是人山人海，从皇宫正南门东华门开始，一直到京都大小数十个城门，主街两侧全都张灯结彩，舞龙舞狮、赏灯猜谜、锣鼓戏曲、各类摊贩小食数之不尽……</p>

兴许是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陆悬目不斜视，前后有侍卫开道，他走起来并无半分迟滞。</p>

姜梨却跟得有些吃力，心道这哪里是出来闲逛，说赶着去奔丧还差不多。</p>

小脸略沉，她疾走几步追上去一把抱住陆悬胳膊。</p>

陆悬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挥，却叫姜梨死死抱住，她仰头幽怨道：“哥哥走太快了，阿梨个头小，腿短，跟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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