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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振祥牺牲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园区。</p>

刘栋临时重新制定的计划并不是最优计划，</p>

再加上他们这边的好几个部长全都被暗杀了，这场战争最终以刘栋的势力惨败为结果。</p>

当然，由于刘栋这边的手下纷纷拼了老命，对面也没好到哪里去。</p>

简言之，就是得了个两败俱伤的场面。</p>

这场战争在第二天凌晨落下帷幕。</p>

整片园区的人一夜未眠。</p>

清晨，哀乐在这里奏响。</p>

混战结束后，胜利者圈出了新的边界，而失败者的痕迹，则被白布彻底覆盖。</p>

简易板房的屋檐下挂满长条白布，随风摆动时擦过弹孔累累的墙壁，发出细碎的声响。</p>

而园区核心的办公大楼前，旗杆上飘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下面摆着口薄皮棺材。</p>

那个生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绵北风云人物，最终也只占了这么点地方。</p>

风里飘着硝烟和腐味，偶尔有几声压抑的啜泣，很快被白布飘动的声音吞没，整座园区安静得像座露天的坟墓。</p>

灵棚里的香烛味混着汗水发酵，闷得人发慌。</p>

沈明棠被人轻轻扶着肩膀。</p>

那是刘栋的妻子，此刻正用带着怜意的语气重复着“节哀”两个字。</p>

沈明棠顺势往旁边倒了倒，额头抵着对方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情绪。</p>

“你父亲最疼你了……”刘栋的妻子声音哽了哽，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眼角。</p>

有人递来一块粗麻布，是给“孝女”披的。</p>

沈明棠接过时没有拿稳，麻布顿时滑落在地。</p>

她又立刻去捡。</p>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叹息。</p>

刘栋的妻子弯腰帮她把布披好，轻声念叨着：“这孩子，魂都没了……”</p>

“悠悠，逝者已逝，你要想得开啊。”</p>

主位那口薄棺前，摆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p>

沈明棠瞥过一眼。</p>

照片上的男人嘴角向下撇着，眼神阴鸷。</p>

她轻轻“嗯”了一声。</p>

风吹得灵棚外的白布簌簌作响，像谁在暗处盯着。</p>

沈明棠知道，这些安慰她的人里，有不少等着看她这个“孤女”下一步动向的。</p>

史振祥这个人是死了，可是他手底下还有数不清的家产、大量的人手。</p>

她一个被史振祥宠坏了的跋扈傻白甜，能守得住他的家业吗？</p>

无数人虎视眈眈着。</p>

史振祥将会在七天后下葬，沈明棠在灵棚里待得差不多后，才走了出去。</p>

外面果然站着一个男人，对她鞠了一躬，说道：“大小姐，刘先生邀请您过去谈话。”</p>

沈明棠“嗯”了一声，跟着对方往核心园区的办公大楼走去。</p>

一路上，铁皮棚屋和裸露的水泥墙上，布满了马蜂眼儿一样的洞。</p>

幸存的人在她身旁低着头走过，不敢看那些垂落的白布。</p>

白布像无数双垂下的眼皮，盖着满地未及掩埋的尸体、被炸毁的车辆，还有一些断肢残臂，和地上的污泥粘成一团。</p>

办公大楼近在眼前。</p>

虽然昨天晚上的战役非常惨烈，但是办公大楼里面的陈设一切整洁如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