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朕怎么觉得刚才见到他了？”皇帝犀利的目光看过来，企图在自己儿子脸上看出什么，可惜没瞧出丝毫异常。</p>
“父皇应当是看错了。”</p>
皇帝眼眸微眯，没再问话，转身离开。</p>
出了门，便让李太监去寻刘河，最后是在茅厕找到的人。</p>
“皇上，您是在怀疑什么吗？”李公公极为有眼力见地问道。</p>
“应该是朕多想了。”</p>
李公公眸光闪了下，轻声道：“定是最近国事繁忙让您累着了，皇上要不回去先歇会儿吧。”</p>
“让人将太子平日里用的东西送一份过来。”</p>
“是。”</p>
皇帝在一堆衣物中找到了带有云的刺绣，明明怀疑已经消散，但是看到两人都用带有云图样的东西，他心中又莫名的有些不悦，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样。</p>
傍晚，李公公奉命送东西去琉璃殿，还让宋云枝把所有带云的东西都拿出来让他带走，说皇帝不喜，日后不可再用。</p>
宋云枝猜到皇帝会怀疑，但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p>
“可是因为犯了太子殿下的忌讳？”她假意询问。</p>
李公公声音悠悠道：“宋昭仪不必多想，皇上喜怒随心，没有针对您的意思。”</p>
“是，公公慢走。”</p>
皇帝疑神疑鬼了很多天，甚至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太子在抢他的女人。</p>
室内烛火亮起，李太监走过来关心道：“皇上怎么醒了，是做梦了吗？”</p>
“李福，朕是不是做错了？”</p>
“皇上不会有错，您做什么都是对的，若是有错，那也是旁人的错。”李公公轻声道，凑过去给皇帝擦汗。</p>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向闪动的烛火，“老大最近怎么样？”</p>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前太子，李福垂下眸，“大皇子最近都在府中，没有出门。”</p>
“明日让他来见朕。”</p>
“是。”扶着皇帝躺下，李太监急匆匆地离开。</p>
皇帝今夜此举，怕是又有起复前太子之意。</p>
东宫。</p>
楚靖云盯着手里小小的虎头鞋，陷入沉思，“刘河，你说夫人送我这个作为生辰里是何用意？”</p>
“老奴不懂。”</p>
“就知道你看不懂。”</p>
刘河：“......”</p>
看到太子殿下把虎头鞋揣进怀里，他撇了下嘴。</p>
他至少是个诚实的，不像太子殿下，不懂装懂。</p>
屋外传来响动，刘河神情立马严肃起来，迅速走出去，随后又回来在楚靖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p>
次日晚，司天监行色匆匆地去了御书房。</p>
“此话当真？”龙椅上的男人沉声问道。</p>
司天监立马跪下，“臣绝无半句虚言，昭仪有孕本是喜事，但臣近日夜观星象，皆是大凶之兆，甚至会损伤到皇上的龙体乃至......”</p>
“如何？”皇帝神情凛然，眸光渐冷。</p>
“江山易主，改朝换代。”</p>
“放肆！”</p>
一堆折子砸了下来，司天监匍匐在地上，汗流浃背，不敢再吭一声。</p>
“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p>
“臣忠于皇上，请皇上明察！”司天监以头抢地，“皇上若是不信，大可让其他人再行推演。”</p>
有了前车之鉴，皇帝如今并不信此事。</p>
但事关国本，他又不得不去在意。</p>
“你先下去吧。”</p>
“是，臣告退。”</p>
李公公在外头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听到皇帝喊他，立马走进去。</p>
“宋昭仪近日身子如何？”</p>
“回皇上，太医说一切安好。”</p>
“她之前不是很难受？”</p>
“或许是身子稳了，如今好些了。”</p>
皇帝站起身，“去泡壶茶来。”</p>
“皇上？”李公公惊住，对上帝王冰冷无情的目光，浑身发凉，“是。”</p>
他原以为皇帝还会再去让人查查，可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去下手。</p>
李福走下去泡茶，一面朝不远处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叮嘱了两句才端着茶壶出去。</p>
“有一阵儿没见宋昭仪了吧。”</p>
“是。”</p>
“孩子有两个月了？”</p>
“有了。”</p>
皇帝安静下来，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琉璃殿门口。</p>
一众宫人出来迎接，宋云枝从屋内走出来行礼。</p>
皇帝一边朝殿内走，一边道：“无需多礼，朕得了些茶叶，你试试味道如何。”</p>
李公公双手端着呈上来，“宋昭仪尝尝吧，夏日炎热，喝些茶正好解暑。”</p>
“这......”宋云枝迟疑地看过来，“皇上，太医说臣妾的身子不宜喝茶。”</p>
“喝一些无妨。”皇帝毫不犹豫道，“李福，伺候宋昭仪喝茶。”</p>
“是。”李福双手有些颤抖，抬头看了眼宋昭仪，很快又低下头。</p>
冒着热气的茶杯递了过来，宋云枝下意识挥开，往后退了两步。</p>
“宋昭仪，你这是要违抗朕的旨意？”男人不怒自威，“喝了！”</p>
“皇上是不是容不下这个孩子？”</p>
“你听话，日后朕还会和你有其他孩子。”皇帝语气平静道，“李福，再倒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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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茶水再次递了过来，宋云枝看向皇帝，平淡地笑了下，“皇上可不可以让臣妾与孩子告个别？”</p>
“宋昭仪，你该懂事的。”皇帝沉声道。</p>
他本可以不留她性命，却还是心慈手软了。</p>
“是。”宋云枝接过杯子。</p>
“宋昭仪！”李福忍不住喊了一声，感受到皇帝的视线，低声道，“小心烫。”</p>
“有劳公公了。”</p>
她抬起手，仰头将茶喝掉。</p>
“住手！”</p>
楚靖云快步从外走来，一身玄色金丝蟒袍，浸润着寒意的漆黑双眸直直地望向皇帝。</p>
迅速将宋云枝手里的茶杯拿开，他抬手扶住她的后背，低头紧张道：“枝枝，快吐掉。”</p>